顾枳在医院门口和傅时衍相遇,她手里提着保温桶,脸上的微笑在看到傅时衍的那一刻唰的掉了下来。
对方倚墙站着,微微垂着头,只能看见一个好看的侧脸,他握着手机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彰显浑身强大的气场。有路过的小护士投去一眼,悄然红了脸,却碍于对方那身生人勿近的气势压根儿不敢上前半步。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目不斜视地和对方擦肩而过,傅时衍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如既往的傅氏风格,淡然冷静,气定神闲:“在南希上次出事的时候你表现得很紧张,还说你们是朋友。可我查过你和南希的经历,在上次校庆之前你们从来没见过面,甚至不知道有对方的存在,那么请问,你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你们是朋友?”
高跟鞋砸地的声音猛地顿住,顾枳的眼中闪过错愕警惕种种复杂之色,不过一会儿,她慢慢转过身子,脸上依旧是往常那副淡定冷静的模样,眉眼有一瞬间和傅时衍重叠在一起,她盯了傅时衍一会儿,嘴角一勾,发出一声嗤笑,眼神似嘲非嘲有些玩味:“我这人向来这样不受管教,无论是人还是物,只看顺不顺眼,若是对我胃口,纵然他是人人喊打的杀人犯那我也不在乎,若是不对我胃口,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谁,我也不买账。巧了,那小丫头我看着挺顺眼,我和她一见如故,交个朋友也不错,怎么,表哥管天管地,放着那么大个公司不管,跑来管我交什么朋友?”
她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尤其是对傅时衍,更没什么好脸色,一番话夹枪带棒没有丝毫委婉,换个脾气不好的,怕是要当场甩脸走人。
可出乎意料的,傅时衍非但没有被她气的愤怒离场,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她,这目光看得顾枳心头一跳,拧了拧眉,下一秒,就听见傅时衍笃定的声音:“你在心虚。”
顾枳眯了眯眼睛,按捺住内心的狂跳,她扯了扯嘴角眸光不屑:“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干嘛要心虚?倒是你,莫名其妙拉着我说这么一大通,神神叨叨的,怕不是脑子闲出病来了得了臆想症?”
见顾枳这么一副虚张声势的模样,傅时衍愈发肯定心里的猜测,脸上的表情却越发闲适从容,倒衬得顾枳乱了阵脚。
她是真不敢确定傅时衍是不是查出了什么,她这表哥的手段她是绝对不敢小瞧的,不过这种事这么匪夷所思,即便是她也查了好一段时间才敢肯定心里的猜测,他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方面去吧?
“你刚才叫我表哥,阿枳,自从你长大后可就再也没这样叫过我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心虚吗?”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仿若利箭,直直射向顾枳的心底。
是了,顾枳从来都是傅三爷,傅时衍的叫,怎么膈应人怎么来,生怕气不死对方,刚才一时情急,竟然脱口而出这个称呼,这本来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