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地磕完了头,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茫然无措失魂落魄的状态。
阿姐……阿姐她,她死了?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猛地抬头上前几步抓住母亲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母亲!母亲你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阿姐她,她怎么会?你在骗我对不对?”
“阿渊……”
“不可能!我的阿姐还那么年轻,她……她不会死的!母亲,母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提姐姐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在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少年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嚎啕大哭,少妇冷静地坐在床边极力维持平静,她眼里的悲痛和搅在一起的手却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情绪。
“阿渊,是真的,你姐姐她,她已经死了,死于车祸,葬礼都已经办了。”她语气平静的近乎冷酷,那时的沈行渊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死能如此平静地对待?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么年多一直没有从阿姐的死里走出来的人,其实是她。
自从阿姐死后,母亲郁结成疾,有了心病,身体大不如前,甚至住进了疗养院。
其实她比谁都难过。
……
沈行渊的心一阵钝痛,他那温柔爱笑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如今他又看见他的外甥女儿,阿姐的女儿,以这样的方式躺在他面前,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他几乎要以为这已经是个没有生命体征的人。
他怎么能不难过?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一滴泪珠无声滚落下来。
沈行渊整理好情绪走出病房,医生说南希不能受到打扰,他也就真的克制住一腔情绪只稍稍看上两眼就离开。
他在门口撞上傅时衍,神色冷漠,语气平静地道:“傅三爷,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说完这句话他就毫不留恋地擦肩而过,显然是去找医生了解详细情况了。
言骁瞥了眼你家三爷沉默的侧脸,心下微微不安,有多久没人敢在三爷面前这样说话了,他怕他生气,有心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只是他刚开口,傅时衍便抬手打断了他:“他说的对,这次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没有下次。”
最后一句他像是在对别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进了病房。
言骁盯着他的背影半晌,心里百感交集。
总觉得认识南小姐后,三爷一点点地在改变,好像,更通人情世故了?这是好事情。
他揉了揉额角,三爷忙着照顾南小姐,公司那边的烂摊子肯定是由他来处理,还有龙爷那边,他也要“过问”一下。
至于那个朝南小姐开枪的人……他暂时还不确定是不是龙爷的人,到时候得好好审问一下!
言骁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些都是什么事儿啊!
病房里,傅时衍目光落在安静睡着的少女身上,仔细打量着她的情况。
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果然是失血过多,回头一定要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