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神情越是气定神闲,越发衬得旁人局促不安。
南希正低着头看似唯唯诺诺,实则内心已经伙同系统琢磨出一百种弄死傅平绒的方法,以至于她完全没被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所感染。
傅平绒慢慢的就有些顶不住了。
倒也不是他怂,活在水深火热的傅家,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要真没点城府手段是不可能的。
可他那点心机,对付旁人说不定还可以。
但是他面前的这位不一样啊。
要说傅三爷凶名在外,倒也真没多少人见识过他的残忍手段,大多都是传闻,至于传闻的真实性,很多人还是存有一定疑问的。
而他们这些人恰好相反,都是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其过程之残忍狠戾,他现在回想起来仍会毛骨悚然心有余悸。
明明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
“二哥?”
轻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平绒猛地回神,脸色白了白。
傅时衍挑着眉,眼神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语气带点儿调笑:“二哥似乎脸色不太好看?可是身体不适?”
若不是二人神情相差甚远,倒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傅平绒唇线绷直,向下压了压,又,勉强扯出一抹笑,他觉得有些荒谬,努力克制内心的那抹惊慌,还是问出了口:“三爷刚刚说……”
傅时衍这时候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他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我说,宁宁年纪也不小了,身为傅家长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傅家的颜面,是时候学学规矩了。”他顿了顿,似是思考,轻轻偏了一下头,“静华就不错,二哥觉得呢?”
他虽是用的疑问语气,可那神情半点没有询问的意思,似乎已经做好决定,只是通知一下。
傅平绒脸色猛地变得很难看,如果说刚才是蔫儿了的茄子,现在就是已经蔫儿了还被霜打过的茄子。
傅宁宁反应更大,她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像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叔叔会这么对自己,紧接着她猛地意识到傅时衍并没有在开玩笑,求生的本能令她发出一声尖叫:“不唔……”
这声尖叫没能持续三秒,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咙。
南希惊讶地看过去,傅平绒竟然将傅宁宁的嘴捂住了。
她一脸懵逼……
这他妈什么操作?
捂错人了吧?
傅平绒脊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傅时衍,眼神竟带了一层惊恐。
谁不知道,傅三爷平生最讨厌之一,反驳。
是的,就是这么霸道独裁。
“三爷,我会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的。”他忙不迭点头,生怕傅时衍当场变脸。
出乎意料的,对方只是双手交叠轻轻搭在手背上点了点,眉眼含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凉薄,慢条斯理地道:“那么,二哥记得要好好管教,不然,我也不介意代劳。”
一行人趾高气扬地来,又夹着尾巴灰头土脸地走,南希仍有些没反应过来。
咦,不是来找茬的吗?
这就……完了?
她的目光瞥向傅时衍,对方凉凉的眼神落到那个据说某国进口贵的吓死人的地毯上,不咸不淡地吩咐:“拿去烧了。”
南希:???
有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