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的目标重点放在了三个地方。
一个就是河道站管理处的水坝。
一个是兰花市场公路下的河道。
一个是屠宰场周边一个转角处。
杨虎把河道站管理处的水坝，当做了第一个目标，那里控制着河流途径的最重要一个出口，如果有什么东西要在上下游来回的话，一定要经过那里。
不幸的事情正在发生，似乎在验证着杨虎的推断。
他们一行人赶到河道站，杨虎率先走进那不大的小庭院时，一眼就看到河道站的七八个员工，正在抢修一道刚刚从河中拆卸上来的钢筋栅栏。
不动声色的上前递了一圈烟，杨虎和一个正在修理栅栏的工人攀谈起来。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栅栏左下角被掀翻起的钢筋。
这面栅栏足有二十米长，十五米高，整个被掀翻回来的左下角，有三个平方左右多。
足够三四个成年人同时钻过。
杨虎和那工人攀谈起来：“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那四十出头的河道站工人，正提着手中的铁锤铛铛的砸平那块翻起的地方，听到杨虎问话，加之杨虎先前递来的玉溪和谐打底。
那四十来岁的老哥，放下铁锤对杨虎笑笑：“这块板子啊！这个月已经修第六次了，每一次都被河水冲成这样。”
“修了六次了。那还不如换一块么！”杨虎在旁边笑笑，伸手去摸了摸那些翘起的钢筋。
上面倒是没什么异物，只是那个形状明显的能看出来，是被一股大力从最下方钻行的时候，翘翻过来的。
那老哥看着杨虎似乎对这栅栏感兴趣，嘴里叼着烟对他笑笑：“不是不想换啊！现在站里没钱，这些东西都是能修则修，能用则用。没得换。不过不卖。”
感情人家是把杨虎当成来收废铜烂铁的了。
杨虎对他笑笑，又递了支烟过去：“行。老哥你先忙着。我到处转转行不。”
“行。反正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转转可以，不过别去那边的出水口，掉下去就麻烦了。”
接过杨虎递来的烟往耳朵上一夹，老哥笑着对杨虎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边的出水口。
说着还对旁边一个小领导模样的年青人笑笑：“小张，这位小哥到处转转没问题吧？”
那小领导也是亲自上阵，正在清理栅栏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笑着点点头：“反正就这么大点地方。哈哈随便看。”
杨虎对这个七八人的小班子笑笑，自己顺着那边的老员工宿舍走去，转了转一摇三晃的朝着入水口那边走去。
这边的水流要比杨虎几次看到的河水湍急得多，水底不断的翻涌起大团的水花，浑浊不堪。
水流的速度也比别的地方快得多，杨虎对比了一下那块栅栏放下的位置，那个翘翻起的角落，应该就是刚刚好放在，自己脚下这根槽钢卡槽里。
贴近河道站的居住区。
看得差不多了，杨虎转身走向那边还在忙碌的河道站工人，又给大伙散了圈烟，这才走出大门去。
外面的四辆车旁，颜颖正和旁边一个农妇模样的大婶在聊天，看到杨虎出来，她对那大婶笑着道别，往杨虎迎来。
杨虎对她笑笑：“走吧！有眉目了。到屠宰场那边去。”
四辆车上张大少那些保安，都没下车，等杨虎两人上车之后，调转车头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屠宰场也在普城的老河道边，那块地方聚集着供应普城市场上百分之四十的肉禽输出。
宰牛，宰羊，养鸡场，鱼塘，这些养殖业基本集中在一起。
宰杀牲畜的腥臭血污，都是直接顺着一条小沟流入河中。不过这里接通河道还有差不多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从一条乡村便道小路下横穿过。
到了这里，杨虎也是独自下车，顺着地面上黏糊糊的污血杂毛，跳了几步跨过土坎，直接顺着水沟往那个出口走去。
刺鼻的腥臭味铺天盖地，苍蝇蚊虫乱哄哄的就趴在出水口边享用大餐。河里还不时翻起几条小鱼追食。
涌入河道中的污水，把本就浑浊的河水又染黑了几分。
杨虎从旁边找了根棍子，顺着水下试了试，大概是三米左右的深度，如果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
兰花市场公路下的那段河道，河流经过的地方，都用巨大的水泥预制板覆盖，上面修建了公路，这段距离的长度大概在八百米左右。
杨虎蹲在河边，看着上游那黑洞洞的入口，这里为了拦住上游漂下来的烂渣，同样筑起了一道栅栏，距离昨天的案发地点，大概距离两公里左右。
不过看着那道歪歪扭扭的栅栏，不用猜，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杨虎起身看了看顺着河道边检查的保安人员，又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微微皱了皱眉：“又要下雨了。”
他看了看手边一根车上提下来的撬胎棒，脱去衣服，正准备下去看看，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张大少公司里那个姓李的主管，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虎哥！清水河出口这边有些异样。河里几处水浅的地方，现在像是被挖翻一样，出了一条大沟。水清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
“恩！还有什么？”杨虎应了声。
“我们找旁边的居民问了下，他们说最近都不敢到河里拿鱼了。已经有两条牛跑丢了，他们就找到几只蹄子。虎哥！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这次的行动杨虎并没有告诉他们找的是什么，只是让他们顺河边去找不同的怪异处。
“别多问。带着你的兄弟们顺河边走，不要靠近水里。有什么再给我打电话。”杨虎皱着眉头，对老李交待了几句。
杨虎刚想挂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几声惊叫，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杂乱的呼喊声。
两道浓眉一挑，杨虎拿着电话凑在耳边，静静的等着回复。
好一会之后，老李呼哧呼哧的急喘声，出现在电话里：“虎，虎哥。……我们，我们看到个东西，就在河里。掀起的水花好大。我们在追，快来。”
“别下水，别靠近水边，就在岸上跟着。”杨虎急声对电话里交待了几句，转身提起撬胎棒对正向上游走去人员喊了声：“集合。快上车。”
散开的二十个人，迅速跑了回来，上车之后，杨虎往带队的主管走去：“老黄，你带兄弟们去找家做钢门窗的，帮着他们给我悍四架栅栏，用最粗的钢材，二十米长，四米高的。找车给我拉来，电话联系。”
老黄坐在皮卡车里点点头，也没多问，对杨虎笑笑启动车子先去办事。
杨虎看他们走了，快步往自己那辆车走去，上了车直接掉头往颜颖的酒店开去：“颜颖，你先回去。这里你别去。”
颜颖点点头，把手里的手机，对话机交给杨虎：“公司里的保安已经组织好了，你用对讲机直接可以指挥他们，车子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别太冒险，我先回去收拾家里。”
杨虎点点头。
让颜颖在酒店门口下车之后，杨虎带着身后一辆车，直接往清水河赶去。
……
清水河接普城河道的地方，距离城里大概在四十多公里的地方，这里的河水天干时，只到膝盖，也就是雨水天才会涨水。
一个多小时之后，杨虎带着两辆车赶到清水河一带，就看到路边等候的一辆车子里，跳出个小年轻快步跑来。
估计不知道自己追踪的是什么东西，满脸兴奋的小伙子，凑到杨虎的车窗前急声说道：“虎哥，虎哥！李哥他们在河边一路往下追去。听说是个大家伙。到底是什么？”
杨虎对他笑笑：“老李他们追到什么地方了？”
小伙子伸手指了指老公路下的山坡：“那边，现在已经追出去几公里了，李哥让我在这等你。”
杨虎把车停在路边推门下去，对身后那辆车里的人挥了挥手：“都下来，准备出发。”
他回头看着小伙子：“你继续在这里看着车。我们下去看看，后面还有车来。你接应一下他们。”
杨虎对身后下车的众人挥了挥手，率先钻进路边的林子，向着下面已经能听到哗哗流淌的河水声跑去。
河边已经被踩出一条小路，泥泞甩得到处都是，一些小树直接被踩断，狼藉一片顺着河道下游延伸。
杨虎快步往前追去，转头看了眼河里，确实如老李所说的，还能隐约看到河底的水中，水底一条挖翻回来的大沟清晰可见。
遇到水深的地方，看不见，过一会水浅的地方，又会出现那条大沟。
杨虎心中的猜测，已经正式了大半，现在就等着最后的结果了。
带着一行人往河道下游追出三公里左右，杨虎他们追上了前面的老李他们，二三十个小伙，正满脸兴奋的蹲在一块斜坡空地上休息，还有人不断往河里直打量。
抽烟的抽烟，闲聊的闲聊，看到杨虎他们跟上来，蹲在那里对身边几个小伙子说着什么的老李起身迎了上来。
他眼睛里也有些兴奋：“虎哥。这次大发了。你没看见那个大家伙，在水里掀翻起的水花，半条河面都翻起来。”
杨虎对他点头笑了笑：“找到就好。”
他往河边走了几步，看着已经有些浑浊的河水：“老李，招呼兄弟们回去了。一会上面会拉东西下来要大伙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