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头他们出去，张大少拿个杯子给杨虎倒了杯茶：“石头的案子怎么样了？”
接过茶杯，杨虎摇摇头：“不是很乐观，如果是我看到的那个东西，我估计他们不好抓捕。而且那东西不能见光。”
张大少一愣，脱口而出：“又是你要抓的那种大家伙？”
杨虎端着茶杯靠在椅子里摇头，想了想：“只是看见个东西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们局里定义前面这起凶杀案的罪犯，是外来流动人口和逃窜的罪犯。”
“但是，今天下午这起和前面的案件几乎一模一样。不太好说。”
确实不太好说，以杨虎看到和判断的，这两起案件确实很相似，不过那也只是他的猜测。就是傍晚在河里看到的东西，他现在也不能确定。
只能等待石头他们那边的取证调查结果出来。
张大少笑着摇摇头：“石头调过来搞刑侦，我觉得还没他在缉毒大队的时候清闲，那时候最多也只是经常出差不在家，现在是漫山遍野的跑不说，还遇上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卷缩在椅子里捧着茶杯喝了口茶水，杨虎笑笑：“你以为毒贩就那么好抓啊！”
听张大少说道毒贩，他脑海中突然浮现白榆消瘦的身影。
想到这里，杨虎不由对张大少问了句：“对了！你见到张丽了吗？”
大少古怪的看着他，眼中浮起些戏虐：“大哥，我和你一起回来的，这才多会呢？我去那里看到她？要不打个电话喊她出来喝茶？”
还在想着心事的杨虎轻轻摇摇头：“不用了，这大晚上的，她还带孩子呢！”
张大少眼中的戏虐越来越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蛮享受的啊！”
杨虎这才反应过来，抬头横了他一眼：“瞎扯什么？说正事呢！”
把茶杯放回桌上，杨虎看了眼张大少：“对了。石头今天还问什么时候去接你那虚无缥缈的女朋友？”
张大少面色突然僵了僵，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几下，笑眯眯的回答他：“快了！”
靠在椅子里的杨虎斜眼看着他：“你就好好吹吧！”
“在说什么呢？”送着石头他们出去的颜颖也回来了，俏声对两人问了句，在杨虎身边坐了下来。
张大少向来不会放过让杨虎难堪的机会，看着颜颖坏笑起来：“在讨论老虎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信你问小鬼。”
颜颖看着张大少的目光闪了闪，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张丽最近怎么样了？”
听到小女人用平淡的声音说出张丽的名字，杨虎在旁边无语的对张大少翻了个白眼。
不过小女人很聪明，一句话带过之后就没说了，转头看向杨虎的眼中有些兴奋：“老虎，我们逛街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几个版纳的客人说件怪事，他们那里出了棵神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小女人的邀请，她那副兴冲冲的样子，让杨虎觉得有些无力。
杨虎只得苦笑了声：“等等吧！石头这事，我估计一下子脱不开身。过段时间再说。”
颜颖乖巧的点点头。
听到颜颖说起神树，张大少一下想起在昆城时，小鬼让杨虎去找的那头驴：“小鬼，你在昆城和我们分开时，让杨虎去找的驴是怎么回事？”
小鬼木然着脸抬头看了看几人：“就是一头驴。什么怎么回事？”
张大少来兴趣的，拖着椅子往小鬼那边凑了凑：“那头驴不是有个名字么，叫黄什么，他会说话，还是会异能？说说！”
小鬼看着他翻了个白眼：“白痴！”又低下头去翻弄他的新手机。
张大少被小鬼这声白痴隔得说不出话来，发火？他可不敢和小鬼来横的，还是最近去了这一趟昆城，他面对小鬼还自然了些，不然……那就是老鼠看到猫。
讪讪的拉了拉衣领，张大少一抹鼻尖：“哥不和你计较。你等着总有求哥的时候。”
他回头看着杨虎和颜颖：“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回去？还是你们在这里住下？”
杨虎看着颜颖，犹豫了一下：“你呢？在这边先住下吧？今天坐了一天车，再说家里空了几天了，得打扫一下。”
颜颖想了想，对他笑着点点头：“那我今天先住在这，等明天你来接我，一起回去打扫。”
杨虎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大少送我回去就行。”
他起身带着小鬼和张大少走出宾馆。
上了车，杨虎想想对张大少说：“送我回织布厂那边吧！好几天没回去了。”
杨虎在织布厂的老屋，距离颜颖这酒店，也不远就两三公里。张大少启动车子，驶出酒店前的停车场。
这夜雨还在一直下，而且有些越来越大的势头，听着车顶的噼啪声，杨虎轻轻摇摇头低语了一句：“石头那案子估计麻烦了！”
张大少的车子在杨虎家巷口停下，杨虎揉揉太阳穴：“上去坐会？”
大少对他笑着挥挥手：“不去了。明天得一早到公司开会。我这只老虎不在，那几只猴子还不跳得老高。回去收拾收拾他们。”
“恩！那我进去了。”杨虎对他点点头，推开车门，顶着雨往家里小跑去。
滂沱大雨中，车里的张大少看着杨虎的身影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默默的抽了支烟点上，坐在车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曾经和自己拥在一起的身影……
“时间快到了！我一定会来接你的。”默默的对自己说了一句，张大少的眼睛里满是柔情笑意，启动车子无声的滑行进黑暗的雨夜。
杨虎冒雨回到家，还没干透的身上，又被淋湿，对小鬼招呼了声让他自由活动，自己在衣柜里找了套衣服，先钻进浴室去冲洗。
冰冷了一天，暖暖的热水，冲洗去杨虎身上的疲乏，他赤身站在淋浴下，伸手扶着墙壁，脑海中回忆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
那快又臭又硬的石头，如果不是碰上实在难办的事情，根本不会找到自己。
虽然今天他说那些东西的时候，一副很轻松的模样……只要看看他眼中的血丝，就知道这家伙估计两三天没睡了。
两起接连发生在河道边的凶杀碎尸案，单单是市里的压力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关上水龙头，擦干身体出来，杨虎换了件体恤，穿上条宽大的沙滩裤回到客厅里，在电视柜下面翻了一会，拿出张普城的地图铺在茶几上。
给自己点上支烟，慢慢查看着普城河道。
这条不大的河流，并不是直接穿过普城，它的源头来自普城附近那些起伏的山峦，箐沟里流出的地下水。
河水顺着普城的东北方流淌，以前算是郊区的地方穿过城市之后，又迂回顺着到西南方向，顺着环城路流淌的河道，拥抱住整座城市。
整座普城有至少二十分之一的面积和这条河道接壤。
杨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是今天自己见到的那个怪东西做怪，那么就是说，那家伙还可能再次出现在这条河道中，袭击靠近河岸的居民。
而且，顺河道居住的居民区，有些复杂，像自己今天去看的旧货交易市场，沿着河道修建的简易屠宰场，外来人口聚集的平房，驻军部队撤离之后留下的空房，都有人住。
可以说距离河道周围的两旁，除了飞机场那一段稍微空旷的地带，几乎在河道两旁都有人居住。
这样的话，威胁就越靠近他们。
杨虎想着抓过桌上的笔纸，在上面唰唰唰的把今天自己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画了出来，又把周围河道画了个大概的模样。
仔细回忆了一下，如果那东西露在水面上的身体，只是一小个背脊的话，那么它的体型将会巨大的吓人。
这条河道里，最深的地方大概是两三米，而这个大家伙，只在下大雨的天气出现，它是不是接着暴涨的河水，上下觅食？
而且，它应该在某地还有一个栖息的巢穴。
普城河道一直流出城市范围之后，并入下游的清水河，汇集了几条小溪河流之后，最终流入澜沧江。
杨虎手中的笔尖，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发出嗒嗒的响声。
就在敲击桌面的嗒嗒声中，杨虎的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张大少做的那个城市模型。
那是高林他们按照严格的数据比例还原的真实场景，其中也包括了普城河道上下游的流域和每个地方的深浅差异。
普城周围的山脉，土地结构，林区资源等等都概括在其中。只要有了这个模型提供的数据，就能排除一些无用功。
剩下的只要直接寻找可疑的地点就行了。
这边可以交给自己，而石头那边呢！也可以按照局里市里的指示，排查外地流窜的犯罪人员。
杨虎嘴角浮起个笑容，拿起电话拨通张大少那边，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德玛西亚的吼叫声。
“还没睡吧？石头的案子我想到一个办法排查了。”
“恩！说。”那二货估计还在推塔，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马上给高林打个电话，让他准备好城市模型的数据，明早上我和石头过来要用。”
“行。我一会打……德玛西亚！”
电话那头的吼声，震得杨虎耳朵发麻，把话筒离得远点，杨虎也对着那边吼了声：“你个二货，马上打！现在已经进入雨季了，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还会出现这样的凶杀案。尽量在大雨没连续下的时候搞定这事，要不然石头就麻烦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吼什么？信不信哥不给你用我的模型，我擦，德玛挂了……我这就去打。就这样。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