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肖舟年逾两百，精通阵法、符箓两道，执掌藏经阁多年，得其传授功法的弟子不计其数，可以说整个清虚派有一大半都要承其传功之恩。
再加上辈分颇高，待人和蔼，喜欢提携后辈，众多弟子都很尊重他，就连其他长老一级见面都得尊称一句燕老。
而此时，受人尊重的燕老正与一位陌生的青年在一座微型聚灵阵旁争论的面红耳赤。
“你所说的‘矩阵式’排列既然能增强灵气引导效率，那为何老夫所说多增加几层为何不能再次翻倍提升？”
“我方才便说了，任何事物都是有极限的，‘矩阵式’排列虽然能提高效率，可一但涉及到多层排列，原本的引导微通道便会被扰乱，所形成的的新的灵气引导通道很难再形成稳定状态，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达到预期效果。”
“不一定？那你还不是没做过你所说的试验，既然没做过怎么能说达不到更好的效果？”
李长庚：“...您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做过类似的试验，但一直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若是您有暇倒是可以试一试。”
燕肖舟抚了抚胡须，此时也恢复冷静，“也好，你们年轻人都静不下心来，难免半途而废，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去试验试验。”
说完便转头回到最中间的那块蒲团上，看也不看另外两人的脸色，直接宣布道：“杨笑笑此人确有二阶阵法师造诣，且不是简单的初品，我个人觉得要不了多久其便可再做突破，当然，单以入门测试来说，以二阶初品阵法师定位毫无问题。”
此言一出，外务长老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熟悉他的孔忠却明显感觉到，其周围的灵压有了一丝沉重的味道儿。
见到这一幕，即便以心思深沉着称的孔忠也忍不住嘴角上翘。
因为专业性代表的传功长老既然如此说了，那在是否为二阶阵法师这方面就做不了文章了。
另一边执法长老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己之前的直觉是对的，此人所设阵法就是高大上的那种！
燕肖舟见左右两边的二人都没有意见，便说道：“既然杨道友具备二阶阵法师造诣，那便进行下一项入门测试吧。”
“好的燕老。”
执法长老是个浓眉大眼的老者，此人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复杂的法器，这法器下方是纷繁复杂的方形结构，上方则是一面显眼的铜镜。
“杨道友，此为问心镜，是我清虚派有名的法宝。你将灵识连通此物，所说的话若是真话，问心镜便正常显示你的容貌，若是假话，镜中的你便会呈现种种丑态。”
法宝是灵器之上的存在，通常由金丹修士才能发挥出完全威力，而筑基修士通常使用灵器，置于法器的使用者通常为炼气群体。
执法长老看着李长庚问道：“杨道友，入我清虚派必过问心关，你想好了吗？”
李长庚微微拱手，“多谢长老释疑，在下已经决定非清虚派不入！还请开始问心。”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暗自点头，就连冷漠以待的外务长老，此时神色也缓和了些许。
“好！老夫就欣赏有冲劲的年轻人，用手扶着那个握把，催动灵识。”
李长庚照做，立马察觉到灵识与眼前的法宝有了一丝奇妙的联系，上方的铜镜也映射出一个面容坚毅的青年容貌。
“杨笑笑，此名是否为化名？”
“...是”
嗯？
李长庚神色一变，只见刚说完‘是’，那铜镜内的自己便蒙上一层黑雾，让镜中的自己顿时变得阴狠起来。
执法长老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沉声道：“道友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要有丝毫隐瞒，当然，老夫也不会询问你过于隐私的问题，这点还请放心。”
李长庚也有些无措，沉默稍许，对执法长老拱手道：“还请长老解惑，若是心中认定的事物，我若答曰肯定，是否能通过此物判定？”
执法长老眉头微皱，不悦道：“既需心中认定，更需实事求是！”
李长庚拱手：“在下明白了。”
杨笑笑...哎，我内心也不再认为自己是他了么...
呵！
也对，若是认为自己还是杨笑笑，又何必每次用此化名来掩饰‘李长庚’这个本我，事到如今，也该放下了。
李长庚接着说道：“在下名为李长庚，杨笑笑确为化名，孤身一人行走在外，不得不谨慎些，还望长老勿要怪罪。”
“道友要明白，这是我清虚派的入门测试，若是不能真诚以待，只怕我不得不怀疑，你此行的目的。”
外务长老说话可谓毒辣，这句话是站在门派角度来说的，即便看好李长庚的传功长老也找不到反驳的点。
“还请长老放心，接下来李某定然不会再出现方才那种情况！”
“若是出现了呢？本长老可没时间和你这个炼气修士在这玩什么捉迷藏，在座的都忙得很。”
外务长老端起茶杯，轻轻嘬饮，丝毫不理会李长庚难堪的脸色。
“若是再有一次，李某...就此退出测试！”
坐在一旁的孔忠面色一变，这李道友，怎么两句话不说，就被人挤兑的不成样子，“道友不必....”
“好！就依你所言。”
外务长老高声说道，一下子将孔忠要说的话给堵死了，也直接将李长庚的后路给堵死。
执法长老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再次问询：“李长庚，你对清虚派可有恶意？”
“没有恶意。”
“可有损害清虚派的想法？”
“并无。”
“来清虚派有什么目的？”
“寻求长期安稳的修行之地。”
......
一个个问题被对方抛出来，李长庚对答如流，问心镜也没在出现任何异动。
“在此之前你在何处修行？”
“半月城。”
“半月城我熟悉，怎么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二阶阵法师？”这时外务长老再次开口，显然其很不愿意让李长庚顺利入门。
“在下居于半月城期间并未显露阵法师的身份。”
“哦，那你是靠什么维持修行所需？据我所知阵法师虽然不像炼丹师耗费糜巨，但阵法灵材也价值不菲，你又如何赚取这么多灵石？”
外务长老继续追问，这已经涉及到私人问题了，超出问询范畴。
孔忠嘴巴微张，想要开口阻止，但看到面无表情的执法长老和传功长老，知道即便自己开口也无济于事。
希望李道友别在这一点上，让长老产生不好的情绪。
毕竟，许多修士的谋生手段并不能放在阳光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