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我查到了。”怀玉面色凝重,让顾江漓和江淮之都变了脸色。
“看你这样子,当真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的确。”怀玉慢慢说着:“从很久之前开始,南禹公子就一直在被无忧公子欺负了。”
“无忧欺负南禹?”顾江漓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无忧哪来的这种本事?”
她知道无忧喜欢欺负人,但她更知道自己的儿子南禹不是个会被人随意欺负的性子。
南禹平日里的确沉默寡言,但是他心眼多着呢!
怎么可能会被无忧欺负呢?
江淮之见她有些激动,立马劝说:“江漓别急,先听听。怀玉,你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
怀玉短暂沉默,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公子与夫人经常会给南禹公子准备吃食,但大多都被无忧公子抢走了。每次抢的时候,都是城主夫人在旁边的时候,所以南禹公子基本上个都不会反对。
“还有,无忧公子会经常故意把南禹公子的衣服弄脏,让他难堪。
“还有,南禹公子的功课,好多次被无忧公子撕碎了,城主府中的教书先生也都知道这些事。”
顾江漓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之前为了不让南禹与无忧过多接触,他们拒绝了城主夫人提出的让两个孩子在同一个教书先生教习功课的提议,单独为南禹请了一个教书先生。
没想到,即便这样,无忧还是会在私下来找南禹的麻烦。
而且他们竟然完全不知情。
“淮之,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淮之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不知道,按理说,城主府中都是我的眼线,我没道理不知道这些。”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怀玉,怀玉双肩一顿,“公子,夫人,城中眼线密布不假,但这些事手下的人真的都不知道,还是我从不属于我们手底下的人口中问到的。”
听完怀玉的话,两个人的面色都相当难看。
原来在城主府中,也有江淮之不知道的事。
而南禹的反常终于也有了解释。
顾江漓沉声道:“淮之,现在看来,南禹不是真心想要帮助无忧的,说不定,是无忧拿什么威胁他,让他不得不出手帮助无忧。”
江淮之对此也并不反对,“我不会让无忧进入鹿鸣学院的,绝不会!”
他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南禹却在这时候进门来。
“爹爹气势冲冲,打算去哪?”
南禹眸色冷淡,眼底带着些疑惑。
江淮之收敛起身上戾气,微笑道:“爹爹有些事要去做,南禹先和娘亲玩玩,晚点爹再回来陪你。”
南禹的双眼在眼前的所有人身上扫了一遍,最终落在怀玉的身上。
他摇摇头,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江淮之。
“爹爹是要去找城主夫人吗?”
江淮之一愣,他从没在南禹的口中听到“城主夫人”这个称呼,以前她都是叫“祖母”的。
他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便蹲下身,“你怎么知道?”
“爹爹是否要去阻拦无忧进入鹿鸣学院一事?”
这话一出,就连顾江漓也有些惊讶地站起身来。
“南禹,无忧曾经那样欺负你,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当然不可能让他的美梦成真。”
顾江漓也急忙跟着说:“是啊,南禹,我和爹爹都知道了你并非真心想要帮他,既然如此,那就别帮。我们有办法替你出气的。”
“爹爹,娘亲,你们真的想多了。”
“怎么会想多了?无忧欺负你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了。”
南禹无奈地叹气:“就算无忧真的欺负了我,也用不着爹爹和娘亲出手。我和无忧的事,是小辈之间的事,我们有我们的解决方法。”
他冷静个沉着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三岁小孩,更像是一个久经世事的成年人。
顾江漓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从未想到的可能性。
以南禹的精明,他会被人欺负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以江淮之在城主府的眼线,南禹真的被欺负却不被他发现的可能性更是少得可怜。
所以,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
“南禹,你早就知道你爹爹的眼线分布在哪里,所以故意躲开爹爹的眼线,被无忧欺负的?”
南禹点头:“我的确是躲开了爹爹的眼线,但我真的不觉得我被欺负了,无忧对我做过的所有坏事,我都偷偷还回去了。”
“怎么偷偷还的?”顾江漓问道。
“比如,他撕了我的功课,当天夜里,他的功课也会被野猫撕个粉碎;他抢了我的吃食,那当天夜里,他就会频繁进入茅厕,拉个虚脱乏力;他弄脏了我的衣服,那他第二天穿的衣服必定会破几个大洞,诸如此类。
“他以为他在欺负我,他以为我怕极了他,但是实际上,他没有讨到一点好处。
“娘亲,爹爹,我们小孩子有我们小孩子处理事情的方法,你们真的不用插手的。”
顾江漓和江淮之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对南禹的认识可谓是真正的改观了。
以前,他们只认为南禹是个相对内向,比较沉稳,性格冷淡,有些早熟的小孩。
可现在,他们发现了他的精明,他的算计,他的本领早已超脱他们的认知了。
顾江漓吞下一口唾沫。
南禹这孩子是学了谁呢?
怕不是把她和江淮之两个人的心眼都学去了?
还是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学了个透透的了?
“南禹……好,我们以后不插手你和无忧的事了。但娘亲真的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帮无忧进入鹿鸣书院呢?”
“因为他想去啊,那我就成全他。”
“没别的想法了?”
南禹沉吟片刻,说道:“其实也有。俗话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进入书院的文章是我写的,到时候,书院的夫子必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相当有学识的人,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无忧的真面目是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废柴。
“我听说,鹿鸣书院开院百年,从来没有一个被逐出书院的学生,但是说不定,无忧就会是这第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