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云遮月月未明
这个时间,天色已然黑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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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处星光点点,皓月当空,身下的波涛被月光映射如点点碎银铺地。
“这隔间还用了防护罩,不错。”男人的声音温润如酒,在微醺的夜风中听来,别有一番滋味。芷月歪了头看身边长身玉立的男子,月光下,他如雕塑般完美的侧颜更加显得立体如神邸。芷月不觉怔然,待他转头看过来时,急忙慌不迭低下了头去。
“嗯?”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过,却突然没了声响。芷月方才一撇之下被美色晃了眼,一颗心仍然砰砰跳得飞快。却突然感觉手上一暖,已经落入了一只大掌之中。
“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这个可以有,比起望着美男发花痴,芷月倒是更愿意做点什么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说起来,很多事情皆是天定,你师傅与我算是旧识,在乾坤汇曾多次打过交道,我们因为一件宝贝反而成了朋友。最后,我将那东西让给了他。而他感应到了那袁青的闭关之所,却将之告诉给了我。他行事磊落,恩怨分明,是个不错的。于是,他送了一场机缘给我。却也让自己躲过了一劫,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一切皆有天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
清脆的声响过后,一粒白子落入了方寸之间。芷月一心在方才他的话里,半天才落下一子:“那我们的相遇是不是也是命里……”
芷月突然住了嘴,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么说话,着实让她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旁边人轻笑了下,突然道:“我们自然是命里注定,就是不知外面那几个遇到我们是不是也同样是命中注定了……”
芷月突然听到墨离如此说来,这才从方才的花痴状态完全抽离了出来。
她精神力本就过人,这船上的禁制虽高明,却也拦不住她和墨离的神识。
“……听说那阎王自从得了那魂幡,便入了魔道,这一次在蛟龙岛竟然杀害了那么多的正道同门,简直就是煞神附体,是我正道败类。”这声音义愤填膺,慷慨激昂,似乎他既是当日事发时候的见证者之一。年轻人本就容易热血上头,果然,一句话便引来了诸多的共鸣。
“是啊,他本就凶残,向来蛮不讲理,嚣张霸道惯了的,听我家兄长说,他在学院里就是一贯的我行我素,稍不如意便要揍人的,就是女仙也不放过呢。”
“真的吗?可是,我从很早便听人说起过他,他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有了深不可测的修为。如果心术不正,又怎会走到如今这样的高度,据我所知,现今玄黄大陆的第一公子便数他了。我可一直将之当作偶像,为我追逐的目标呢。”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有些不甘地反驳起来。
“你知道什么?足不出户,怎知道这天下大事!那人做了多少恶事,皆因世人惧怕强权淫威,统统压了下来。我等大好青年怎可做那趋炎附势的小人。”那慷慨激昂的声音再一次想起,让芷月听得一阵牙酸。
“可是,从前家族里的人都说他位高权重,又有大造化,都想将族里的女儿许配他呢,那时候,他可是众大家族联姻的第一人选。又怎会像你们说的这般不堪,我看你们就是嫉妒他。”那稚嫩的声音还是想要争辩一二,可明显在众多的反对声里显得有些单薄。
“你们风家号称大隐之族,到底是多年不曾踏入江湖了。风弟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看清这世上的人和事。这众口铄金啊,难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那为什么大家不去说别人,偏偏说他一个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夺宝引起的呢?要不然怎么偏偏就在星沙域一战之后就传出了这许多的污名了?怕不是,那蛟龙岛的宝藏都被他和那个女丹师给拿走了吧?”
“此言有理!”
“我看**不离十。人为财死啊,若我有那大机缘得了宝藏,恐怕也是把持不住啊!”
“不用什么宝藏,只需要一个漂亮的妹妹你就把持不住了!”众人一片哄笑,言谈又重新放松了下来。但似乎那义愤填膺之人的热血还没有过去,突然,听到传来一声击掌之声,打断了众人的说笑:
“兄弟们听我说一句,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邪佞魔怪屡屡出没横行,此番咱们的历练,大家也看到了,比起往年来也是艰难了许多。你我皆是世家子弟,便是这玄黄大陆的未来,正该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怎可弃天下苍生与不顾,这可有失我道本色啊。现在正道人士都在商讨着要讨伐魔孽,恢复我道清明天下。我等也是大好男儿,铮铮铁骨,不如大家一起去报名,如何?”……
“得了吧!就你们这样的半吊子修为,还是省省吧。”突然,自一阵高谈阔论的男声中间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紧接着,脚步声从芷月他们门前的禁制走过,径直走到了那一堆男男女女的面前。
“吴家仁,你若是想作死便自己去,别拉着我家小弟来给你垫背。”那女声似乎生气了,声音又高出了几分:“风小四,你若是再跟这些'正道'大侠们厮混一起,小心热血冲昏了头,早晚成了个大棒槌!”
之前的那个唯一为墨离分辨过的声音怯怯道:“家姐,你怎么出来了?夜里海上风大,小心吹了风……”
“放心吧,你姐姐我皮糙肉厚的吹不坏,倒是有些人的面皮轻薄得很,里头却又肉糙油厚得紧。”
“风疏影,你说什么你!”方才那说的起劲的男子似乎是气极了,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
那女子却没打算跟他接话。仍旧冷冰冰冲着自家小弟道:“知道心疼姐姐就跟我回去,出来时娘亲跟你是怎么说的,与人为善,莫轻易道人长短,我看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有那扯淡的时间,还不如回舱房里好好地磨磨剑。”
“你——”那男声越发气愤,猛然拍了桌子吼了起来:“风家就是这么教育一个嫡女的吗?一个世家贵女,说话毫无斯文可言,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人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愤怒,紧接着便愤愤然摔了一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