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回去看看
芷月突然抬了眸,坚定地点了点头:“都怪我,我却不知自己还有个外祖母尚在人世。我以为在这世上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离,咱们现在就走吧。”
墨离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只要你不累,也好。早点将她接出来,你也好放心去学院。”
芷月突然拉住了墨离的手,咬了咬唇才道:“离,我想将外祖母安置在自己的宅子里,行吗?”
墨离何等聪明,看出芷月这时害羞,倒也没再难为她。毕竟他们还没有成亲,就这么将对方的外祖母接到自己家里来住,也着实说不过去。
“好,我会派人保护她。”
“嗯。”芷月听到男人那沉稳的声音,莫名觉得十分安心。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芷月难得好好夸一夸墨离,让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一抹微笑荡漾开来,十分明媚耀眼。
芷月难得出来,自是要抓紧时间才行,事不宜迟,当下便坐上了墨王府的马车,风驰电掣赶去了南城。
为了怕招人的眼,芷月没让墨离跟着,只是带了两个护卫,并嘱咐他们摘掉了马车上墨王府的标志。反正暗处有十一阶的墨五同行,想必在这帝都能胜过墨五的还没有几个,更何况芷月如今本身的实力也已经是足可以傲视同阶了。
南城说到底还在帝都之内,如今又没有堵车压力,一行人的速度自然很快,不到半个时辰,芷月便已经站在了这座古老大宅的街巷外了。
这里古朴清幽,是真正闹中取静的地方。院墙很长,从里面爬出来的爬山虎攀附在围墙之上,显得顽皮而富有生气。
门前两只麒麟摇首摆尾,朱漆铜环的大门严丝合缝紧紧闭合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门外人的疯狂叫嚣。
是的,梧桐一到就已经看到了二三十个面目或猥琐,或狰狞的地痞无赖,正在府门前叫嚣着,要让府里的小少爷赔偿他们的赌债,让府里能做主的人出来对话。
“小少爷?”梧桐错愕,望向了跟着她一起出来的护卫一。这人名叫巨,长得豹头环眼,一看就是位猛将人才。
“小姐,半年前,老夫人救了一位弃儿,那小子会些诗文,老夫人一时喜欢将他留在了身边,没想到,这才半年时间,竟学会了赌钱,听说是输了几万两,这就是要账的来堵门了。放心,我们的人在暗处护着呢,不会伤到人的。”
“嗯。”芷月一听,联想到之前墨离说的那些话,便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我们过去吧。”说着,马车晃悠悠来到了大门前。
地痞们看到有马车前来,顿时来了兴趣。待看到这一行的几个随从就先噤了声。
这辆马车首先就不寻常,看那隐泛着乌金光芒的材质和两匹神骏的灵马,即便是没有多余的一星半点装饰,仅就这两样摆出来已经令人咋舌。
更何况,这随行的三人一看就不好招惹,一个赶车的仆人都是神光内敛,双眸如电,更遑论还有两个精壮护卫,身上那令人不敢接近的煞气和修行等级,一看就非常人可及,而且,这些人天生有股高高在上的傲气,想必服侍的家主也定不是普通人家。
这些地痞能够在帝都横行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连这点眼色也没有,他们也不可能活到今日。可以说,能在这样的乱世活得游刃有余,他们才是最圆滑,懂得生存法则的一类人。
喧闹之声瞬间静止,所有人皆眼含敬畏退到了一边。虽说人还没有离开,但已经奴性尽现,再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实力为尊,强者至上。任何人在比他等级高的人面前就是条龙也得暂时盘卧起来,除了隐忍什么都不敢做,也不能做。
赶车的谦手里拿着拜帖去叫门。没一会儿便有一白发老者开了门将拜帖接了进去。
芷月看看时间不早,索性下了马车,没有理会那些瞪大了眼睛流口水的男人,静悄悄立在府门前候着。
不多时,门里便传来了踢踢踏踏急促的脚步声。
大门开处,一个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的妇人被下人搀着,出得门来。待看到院门前站着的女子,几乎愣住,不敢相认。
芷月望着这张与记忆之中有很多相似之处的脸孔,感受到她内心波动情绪的女孩终是跪在了地上,眼望着女子,轻轻叫了句:“外祖母,月儿来晚了。”
一声外祖母叫出,那妇人眼中热泪便已是滚滚落下,她轻轻抓着芷月的手,有些激动,又有些愧疚。脸上的神色不停变换着,让芷月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乖,是外祖母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月冰绡声音哽咽,眼中更是滚滚泪落。芷月被妇人扶着手站起了身来,不觉已是心头巨震。
只这么偶尔搭脉之间,她就已经感觉到,这妇人竟是中毒已深的迹象,再看看四周众人,芷月心中已有了数。
她不动声色将妇人手接了过来。笑着随妇人进了院儿内。谦直接将灵马牵进了府内,两侍卫似有意似无意眼眸扫过那躲在一旁的人群,也进了府中。
大门关闭,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但一群地痞却不敢怠慢,急急派了人去通知各自的主子,他们却并未远离,依然候在门前等着。
大门里,却已经是另外的一个场景。
月冰绡看到外孙女亭亭玉立于自己面前,不但已经长大成人,更加出落得花容月貌,如月中仙子般富贵灵动,再想起自己那苦命早逝的女儿,已经是感慨到痛不欲生。
而老妇身后的两个嬷嬷却话里话外透着打探的意思,让芷月的心里不由阵阵冷笑。
果然,偌大的陈府若想要败落,根本不需要外力强攻,从根里解决,既不会伤筋动骨,又能做得悄无声息,可不正是最佳的破坏之道嘛。
芷月听着老妇絮絮叨叨说着话,手里却有意无意捏着老妇人的脉搏,在她说话的当口,她已经将自己外祖母的病情诊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