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苍舒韵朗声道,“孤且说说为什么说你雪国人蠢。雪国陛下言阴阳调和,做主让纤凝嫁与隽王爷,那雪国陛下又是否考虑过,纤凝乃孤血亲之妹?
怎么,雪国陛下遵天理,就不管伦理道德了?还是孤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道在你们雪国,伦理纲常也是可以说乱就乱的。”
殷君要说话,苍舒韵不允,接着说:“孤再与雪国陛下论一论子嗣的问题,雪国陛下以为孤嫁与隽王爷殷无疏就是绝了他的子嗣,令他再娶。
那孤是否也可以再娶呢?毕竟他殷无疏娶孤,也同样绝了孤的子嗣,没道理你殷氏有后了却要绝了我景国的后。果真如此,孤倒要问问雪国陛下是何居心了。”
苍舒韵似笑非笑,“雪国陛下所图不小呐。”
苍舒韵给殷君的印象一直是温吞的,看起来就是只极其无害的小绵羊,让跪就跪,让趴就趴。
万万没想到,这只任人欺负的小绵羊在咬人的时候,咬得这样狠,被咬的人也挺疼。
苍舒韵没打算给殷君反应的时间,同样没打算给殷君说话的机会。
“今夜孤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若雪国陛下执意要将纤凝嫁给殷无疏,或是让殷无疏娶纤凝以外的任何女子,无论是为妻还是为妾,那么孤便与隽王爷殷无疏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婚嫁再不相干。”
“舒韵!”
殷无疏脸色极黑极沉,他是气苍舒韵说和离的话。
在场的人,又何止他的面色不好看,殷君的脸色更难看,周钰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纤凝的同样如此。
“安是之,你敢!”
“呵,雪国陛下且看着孤敢不敢,孤乃景国国君,什么时候景国的江山成了雪国的一言堂?
怎么,景国的国君病了,雪国陛下就可以登堂入室,当家做主了么?雪国陛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安是之!”
“孤在呢,雪国陛下有何吩咐。”
殷君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一个吩咐就把他钉死在这登堂入室、当家做主八个字上。
“是之殿下言重了。”
殷君还是头一次栽这样的跟头,还是栽在一个未及冠的少年身上。
也是安凌够狠,把双生花给了苍舒韵,让苍舒韵有底气向他叫板。
“孤倒是觉得孤还是言轻了。”
殷君脸色更沉了,好歹还记得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不再是从前的景国质子了,而是同他一样无上尊贵的君王。
“朕今夜有些醉了,说了些不得当的话,是之殿下与无疏鹣鲽情深,感情甚笃,想必是容不下任何人的。
纤凝公主不若再想想,除了隽王爷殷无疏,其他的人,朕都可以做主。”
纤凝面上重新绽开笑颜,原本选殷无疏,就是个试探。
既试探殷无疏,也试探苍舒韵,如今她是看出来了,这二人确实是情深意重。
“方才是纤凝的错,纤凝不知轻重,开了一个玩笑,不想竟惹得雪国皇上和太子哥哥这样生气,纤凝在这里向太子哥哥和雪国皇上赔个不是了。”
“纤凝,好笑的话才称得上是玩笑,你这话在场的可没谁能够笑得出来,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切记下次别在开这样的玩笑了。”
“谁说的,本王觉得还挺好笑的。”
又是殷无虞。
苍舒韵放眼去看,殷无虞触及他的眼神,瞬间觉得也不是那么好笑了。
现在的苍舒韵是国君呢,今时不比往日,翊王爷殷无虞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纤凝看了一眼那个胆敢当面挑衅她的太子哥哥的人一眼,恭敬道:“是,纤凝知错。”
毫无来由的,纤凝有些惧怕面前这位太子哥哥了。
三年不见,她以为她的这位太子哥哥没了锋芒,却原来是把刺都藏在了绒毛底下,叫人看不清楚。
伸手去摸时,扎了一手心的刺,才晓得那刺扎了人之后有多痛。
苍舒韵且歇了气,那端又谈起纤凝的夫婿来。
“舒韵,你今夜的话过了。”
殷无疏握着苍舒韵的手,握得有些紧。
“哪里就过了?”
是殷君先招他的,俗话说有一有二不得有三,殷君辱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若他今夜照旧受了,此后让他与殷无疏如何自处。
他日他回到景国,成为景国新君,景国人又当如何?对着他殷君俯首称臣吗?
苍舒韵把玩着那枚玉玺,双生花在他手中就是掌中玩物。
“你说要与我和离,一别两宽,婚嫁各不相干。”
殷无疏缓和了脸色,看起来很是委屈。
苍舒韵一下就心软了,“是我口不择言,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舒韵啊,你又何止是口不择言,你太伤我的心了。”
“对不住。”
殷无疏不语,只是看着苍舒韵。
“我渴了。”
殷无疏给他倒茶,端到他面前,吹凉了送到他手里。
苍舒韵闭了闭眼,万般皆是无奈。
“殷无疏,你要这样想,我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我,你父皇要给你塞女人呢。
我坚决不同意,据理力争,这不正好证明了我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吗?我是在维护我们之间的婚姻,是为了留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啊。”
“巧舌如簧。”
“就当是你说的这样吧,那我说的有错吗?”
“你还说你要娶妻生子。”
苍舒韵扶额,“我说我要娶妻生子,那是在你娶妻生子的前提下。”
“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不可能有子,下辈子也一样。”
“那不就结了?你不再娶,我不再嫁,我那些话,纯纯就是为了气殷君的。”
殷君确实被气得够呛。
“景国国君,嗯?”
殷无疏歪着头,注视着苍舒韵,他的舒韵今夜,格外的光彩照人。
苍舒韵停下把玩双生花玉玺的手,怔怔的瞧着殷无疏,耳尖慢慢的红了。
那端,殷君问纤凝的意中人。
纤凝依旧是端庄持重的模样,“纤凝的夫婿既要是人中龙凤,又要匹配得起纤凝的身份,纤凝观之,认为席间,唯有攸王殷无伤最合适。
攸王爷是雪国皇上的嫡长子,纤凝是景国嫡长公主,如此正好,天造地设,雪国皇上觉得呢?”
殷君不觉得如何。
苍舒韵听了一耳朵,笑,“我看他们不单单是来带我回景国的,还是来雪国搅浑水的。”
小剧场
殷无疏:舒韵,你要和我一别两宽,婚嫁再不相干?
苍舒韵: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殷无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