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黄昏,隽王府闯进一个人,是已经成为殷无忧侧妃,入住谦王府的瑾瑜。
殷无疏正陪着苍舒韵在夕阳下散步,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和谐美满。那个说要在隽王府住三年五载的人真就住下了,只是白日里总看不见他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跑哪里潇洒快活去了。
瑾瑜一见到苍舒韵,就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
“瑾瑜,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清楚行不行?”
苍舒韵伸手去扶,扶了半天,愣是没把人给扶起来,他有些无措的看着殷无疏。
“这怎么办啊?”
殷无疏环胸站在一旁,“等他哭,就看他这么哭,眼泪干了,事情会不会自动解决。”
瑾瑜闻言,收了一些眼泪,抽抽搭搭的说:“殿下,我是来找你救人的。”
“救谁?”
“宫卿。”
“宫卿居然还活着呢。”殷无疏不敢置信。
苍舒韵看了殷无疏一眼,殷无疏摸着鼻尖解释,“一般情况下,落到殷无虞手里的人活不过三天,他若真想弄死一个人,连喘息的时间都不会给。我算了一算,从宫卿被殷无虞带去刑部到今天,已经十多天了,宫卿怕是骨头渣子都没了。”
“你胡说!宫卿只是被抓了,他现在肯定还活着。”瑾瑜大声的说。
“啧,天真。”
瑾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殿下,我求你了,你救救宫卿吧。那天我就知道是他,宫卿跟我说过,他跟在翊王殷无虞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让我都别管。
可眼看着他都被抓进刑部十多日了,现今怕是凶多吉少,我只求殿下救他一命。”
苍舒韵给瑾瑜擦眼泪,“瑾瑜,他说了让你别管,也没说让我救,他是自己往死路上走的。”
“殿下,你见过宫卿的,对吗?”
“对。”见过。
瑾瑜还在哭着,“我与宫卿幼时受人折磨虐待,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是殿下救了我们,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那时,我们便一起发誓,此生此世,誓死与殿下共存亡。殿下,我与宫卿都是你的人啊,你忍心看着宫卿死吗?”
苍舒韵很想说,救了你们的人不是我,你们效忠了那么多年的人也不是我,你们对我没有过责任,我对你们亦没有义务。他们之间是两不相欠的,他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拉他们一把,但不至于赌命的去与雪国有权的王爷对着干。
可是,看到瑾瑜泪眼朦胧的眼,苍舒韵就心软了。他身陷刑部时,瑾瑜也是救过他的。
“瑾瑜,给我一个救宫卿的理由。”
只要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不管宫卿现今是敌是友,赌命也好,他都会尽力去救。毕竟,他这具身子的主人是安是之,是他们曾经守护着的人呐。
瑾瑜像是看到了希望,“殿下还记得上次殿下进刑部时吗?”
“记得。”
是殷无疏查到了证据,捞他出来,瑾瑜也起到了推力的作用。
“我之所以进宫,是宫卿让我去的,玉佩也是宫卿给的。殿下,是宫卿在设法救你,你也救他一次好不好?”
宫卿救人的事苍舒韵不知道。
太子属官,国君直系下属,如果说玉佩是宫卿给的,那么严格意义上来说,宫卿是景国国君的人。
“殿下,你救宫卿这一次好不好?”
见苍舒韵没有反应,瑾瑜又重复了一次。
“好。”苍舒韵答应了。
“今日我这隽王府还真是热闹。”
殷无疏目视前方,苍舒韵看去,是谦王殷无忧。
“瑾瑜,你偷偷跑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好找。”
瑾瑜得了苍舒韵一声好时,就已经站起来了。哭红的眼睛肿得像两个红灯笼,还挂着眼泪。
“夫君,我就是来找殿下说一件事的。”
“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殷无忧的视线从苍舒韵身上移到殷无疏身上。
“没人欺负他,他自己哭的。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有多爱哭,你应该知道。”殷无疏还是要护着自家王妃的。
“他在我这里,从来就没有哭过。”
“啊这……”殷无疏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瑾瑜,“他这么乖软,现在又是你的侧妃,你们在做那事的时候,他就没有因为疼而哭得死去活来吗?”
“没有。”
殷无忧的嗓音原本是清冷的,现在带着一点哑,眼睛游移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一点也不疼啊,明明每次疼的人都是夫君。”
苍舒韵与殷无疏闻言,目光一同落在瑾瑜的身上,又齐齐整整的移到殷无忧身上。
“真看不出来啊,小傻子。”
殷无疏笑得意味深长,被苍舒韵结结实实的瞪了一眼。
殷无忧与瑾瑜一个比一个淡然,不自在的人反而成了旁人。
“事情说完了吗?”
“说完了,夫君。”瑾瑜很乖。
“那跟我回谦王府。”
瑾瑜偏头看苍舒韵,殷无忧也转眼看苍舒。
苍舒韵非常勉强的挤出一抹微笑,“瑾瑜,跟谦王爷回去吧,事情交给我。”
“谢殿下。”瑾瑜小跑到殷无忧身边,牵着殷无忧的手,“走了,夫君。”
殷无忧对着苍舒韵点了点头,“告辞。”
待二人走远,苍舒韵收敛了笑,“殷无疏,通过他二人,你有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
“有。”殷无疏很认真的点头。
“你说。”
“把王妃教得很乖很重要,王妃会撒娇讨巧也会很幸福。”
苍舒韵眯着眼睛,眼神有些危险,“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愚昧,请舒韵指教。”
苍舒韵笑得更加随和了,“殷无忧为了不让瑾瑜受痛,可以让瑾瑜在上面。你说你爱我,为什么不让我在上面,还时常折腾我?”
嗯,这是个好问题。
殷无疏思考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在上面。”
殷无疏想起苍舒韵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纤细柔软。每次他沦陷的时候,那掌下的腰都能软成一滩水。
“如果你自己动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主导。”但是位置不能变。
苍舒韵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
得了,真让殷无疏这算盘打稳当了,受苦受累的还是他,他还是乖乖躺着吧。
“下回,我们可以都试一下。”
苍舒韵疾步往外走,“跟我去刑部,去不去?”
“去。”
这声去,等于是要与殷无虞公然作对了。
那个疯子,不好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