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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倒计时第88天

姚晓双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仔细打量着这具仅剩骨架的尸骸。

尸骸属于一个成年人,男女莫辨,颅骨贴在地面,脊椎骨自然弯曲成弓形,大腿骨和小腿骨呈锐角反向散在地上。腹部位置有一根枕头高度的木块支撑着骨架,使整个尸骸还保留着死者生前的姿势。尸骸朝向暗门,远远看去,就像正在对准备迎面进来的人行匍匐叩拜大礼。

尸骸的主人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怪异的叩拜姿势代表着什么?和木楼主人又有什么关系?

从尸骸的腐朽程度看,即便是不具备专业知识的姚晓依能判断出死亡时间以十年计。姚晓依鼓足勇气,通过刚好供一个人钻过去的缝隙,小心翼翼绕过尸骸,进入内部空间。

这是一间设计精巧的密室,巧妙利用了扶手楼梯旋转后留下的空间,夹在油画背后和木楼外墙之间,宽度不足1米,加上油画视觉上的掩饰,使人很难发现。

密室呈0.5宽,1米长的长方形。中间靠外墙摆放有一张小条桌和一把椅子。小条桌上有一个铜制的方形匣子。由于密室密闭而干燥,匣子还未出现腐蚀,像新的一样。匣子上了一把铜锁,不见钥匙。匣子上面有一个信封,打开信封,一张白纸简单地写有一行字:钥匙即在密室,有缘即可找到。

有缘?怎么才算有缘?这等于没说啊。

铜匣子不重,姚晓依轻轻提开,没有发现钥匙,再检查抽屉、椅子和条桌下面,完了再检查地面、墙壁和密室顶部,把这个狭小的空间几乎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

又扫了一眼尸骸,她大胆地凑近,在尸骸的下方逐一摸索,继续一无所获。

“看来我不是有缘人了。”

她喃喃自嘲,退出密室,双手触动画中人眼睛,如预想的那样,一分为二的油画缓缓合拢,密室门也随闭合,随即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多久,她再次走进了饭馆,仍然挑选了昨天坐过的临窗的位置。

“昨天你多给了20多块钱,今天少算你一个菜,你最近都是第三次来这儿吃饭了。”餐馆老板亲自送来了菜单。

“三次?”

“你自己都忘了?前几天,大约是上个月20号左右吧,你不也来过一次吗?还坐这个位置,还和昨天一样,饭都没吃完就跑了,还担心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呢。”

姚晓依一下就明白了,姐姐肯定也在这儿吃过饭,老板是把她当姐姐了。都说姐妹连心,看来还真是有道理,同样在这陌生的小镇,选的饭馆和座位都完全一样。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姚晓依点完菜,老板还来了一句,“三次都点同样的菜,要不今天免费送你一个。”

姚晓依暗道,要是姐姐还在该多好啊。她轻抚桌椅,似乎要挽留一丝姐姐留在人世间最后的温度,以助自己在这凉薄的世界继续苟活下去。

想着姐姐的冤屈,泪水差点又要滚出来了,刻意把视线扫向窗外,似乎要借此赶走悲伤。然后,她注意到了斜对面那家茶馆。

还像昨天一样,一个老人在口若悬河地讲着什么,忠实听众散座四周,听得津津有味。她正要收回目光,却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努力回想,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是她第一次到水木镇,除了餐馆老板,没和任何人有过接触,也没有认识自己和自己认识的人。

她不着痕迹收回目光,掏出化妆镜给自己补妆,再把镜面调到合适角度,通过镜子暗中观察。不多一会儿,她确认,面对一个老人,也在假装不经意地注视着她。

自己行踪暴露了?她回想了一下从C市来到小镇的经过,自认足够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到自己的线索。那对面这个似曾相似的面孔又是谁?

她看了一眼正在就餐的客人,确信对方看不见靠里面的位置。她提高音量招呼老板过来,请老板再加个菜,完了问卫生间在哪儿。望着老板指出的方向,她同样大幅度地点了点头,确保对方能一目了然知道自己在和老板交谈什么。老板离开不久,她把饭钱压在餐盘下面,按老板指的方向进了卫生间。

10分钟后,她变妆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餐馆。回到木楼书房,她一边监控着木楼四周的动静,一边再次快速变妆,这次,她把自己变成一个老年男子的模样。

变妆后的她很快又出现在刚刚的餐馆,选了一个和刚刚的位置相邻的座位坐下,又招呼老板点了几样菜。

点完菜,老板看了一眼刚刚她坐过的位置,大声招呼一个女服务员去卫生间看看,说这桌的客人去卫生间很久了,会不会有啥事。服务员还没走远,又立即被他叫了回来,说不用去了,客人肯定已经走了,“这不,饭钱都压在盘子下面的。”

“那一桌的客人走了吗?”

老板的话音刚落,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姚晓的背后传过来。扭头一看,正是刚刚在茶馆里的那张可疑的面孔。

“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留下钱就走了。嗯,连续三次都这样,真是怪人。”老板边说边摇头,“好在钱都留下了的。那……你认识那个女的?”

“她是住在镇西头的木楼吗?”刚刚进来的老人没回答老板的话,反问道。

姚晓依一听暗自惊讶,这人知道自己住在木楼,果然暴露行踪?他到底是谁?

“这谁知道呀。给你炒两个菜?”

“不了。”老人很快退出了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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