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害怕吗?”
李泰贤看着时宴凶戾的脸蛋,莫木一铺大(太漂亮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脸蛋。
愤怒,恐惧,杀意和悲伤怎么能同一时间出现在一张脸上。
上帝是如此的偏爱他,(棒子超多人信教,各种教派)才会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创造了他。
李泰贤碰了一下自己的颧骨和额头,他说:
“林敏浩是凶手。”
一切都尘埃落定。
“林雪弇认出了他,他包庇了他。”
后面的话,李泰贤不打算说。
适当的留白才是最好的挑拨离间。
他需要给予时宴想象和脑补的空间。
林雪弇会在他的想象和脑补中变成——极恶之人。
“开门,朴司机。”
李泰贤平静开口,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注视时宴。
朴司机果断听话。
时宴推门下车一气呵成。
他在夜色里奔跑,直到到精疲力尽的倒在了一个小公园的草地上。
他仰面朝天看着天空。
林敏浩是凶手。
林雪弇是不会向自己的亲弟弟动手的。
所以他撒了一个谎。
一个凶手已经死亡的慌。
所以他驱赶他,不许他留在这里。
多么,多么的恶心。
那些相依相偎的日子对林雪弇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吗?
凌晨微弱灯光下磨着豆子,过滤豆浆,点豆腐的日子他完全忘记了吗?
那双粗糙的双手盛出来的热腾腾的豆浆,被塑料袋一层层包裹着的钱包,早市结束后推着板车一点一点靠近的身影,他都不记得了吗?
林雪弇……
泪从时宴的眼中滑落。
什么喜欢,什么爱,全部都是骗人的。
骗子。
手机在此时响起。
时宴摸出来,打电话过来的是林敏浩。
是那个杀了爷爷的少年犯林敏浩。
时宴的脸颊上还流着泪,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摁下接通:
“喂?敏浩啊。”
语气一如既往。
“你找我什么事?”
“喝酒吗?”
“当然,我在……”
时宴环顾一圈,偏僻的小公园,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
他低声把路牌上的名字报了一遍:
“不用带酒来,我去便利买。”
他挂掉了电话,擦掉了脸上的泪,慢条斯理的朝便利店走去。
他口袋里的现金不多,买一把折叠水果刀应该足够。
先刺哪里呢?
肚子?
胸口?
后背?
去认尸的时候林雪弇没让他进去。
他裹着安抚毯子,红着眼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冷气打的很足。
他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橙色的毯子上,身边的阿姨温柔的安慰着他,他问:
“他疼吗?”
他死的时候疼吗?
阿姨没有回到。
所以答案是疼的。
那个用粗糙手掌轻轻摩挲他脸蛋夸他是个漂亮好孩子的老人死了。
他不会早起做豆腐,不会带着两个肉包子笑盈盈回家。
他不会将他的奖状贴在墙上,不会偷偷的塞给他几块钱,让他买糖吃。
他被林敏浩害死了。
血债血偿。
时宴推开便利店的门,他在里面走了一圈找到了一把很合手的折叠水果刀。
半个小时之后,他见了林敏浩。
他好像换了新发型,从原本的黑发变成了现在的浅咖色卷毛,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甜了两个度。
他小跑着奔向时宴:
“时宴。”
时宴没有说话,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坐。”
林敏浩习惯了他的冷淡,不以为意的坐下:
“酒呢?”
时宴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袋,里面放着五罐便利店里最常见的开架货啤酒。
林敏浩走过去把啤酒拎了过来,他站在时宴的身前,打开一罐打开后递给了坐在地上的时宴: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时宴没有回答,他拿着啤酒喝了一大口,也许是喝的太猛,啤酒从嘴角涌出,沿着他的下巴缓缓滑落。
他呛了的咳嗽了一声,眼中隐有水光闪过。
灯光大概是真的偏爱他,滑落的啤酒在光的折射下微微发着光。
林敏浩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游走,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粉色的嘴唇……
不是那里。
林敏浩的视线最后集中在时宴那看上去格外纤细的脖颈上,真的很纤细。
林敏浩低头看自己的手和手里拎着的袋子。
他嘴角的笑意突然变得真切。
轻轻一掐……那张漂亮的脸会涨红吗?
林敏浩从袋子里帮自己拿出了一罐啤酒,他将剩下的东西,打开啤酒:
“为什么不说话?”
他学着时宴的样子喝了一口,轻声问时宴:
“心情不好吗?”
时宴还是没有回答,他专注的看着前方,一口又一口的将一罐子啤酒全部喝光。
“怎么了?”林敏浩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侧身顺着时宴的视线看向远方,“你在看什么?”
他几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睛,远处什么都没有。
时宴拍了拍身边的地:
“坐。”
林敏浩坐下,盘起了自己的腿。
他捏着啤酒:
“时宴,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时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手里的啤酒罐被他用力捏扁了。
哐当——
时宴扔出啤酒罐,他侧身,那把已经展开的水果刀猛地向前。
刺啦——
衣服被刺破。
水果刀刺进血肉中的阻力感无比的明显。
时宴的脸上带上了一点笑,他没有收手,继续用力。
黏腻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痛吗?”时宴柔声细语的问。
林敏浩的瞳孔有些涣散,他笑了,呵呵笑了起来。
“真的……”
他开口,猛地举起啤酒罐重重的砸向时宴的头。
打开的啤酒罐子在击中时宴头时,里面的啤酒疯狂的涌出,瞬间就将两人淋湿。
“一点都不痛。”林敏浩扔掉手里的啤酒罐子,他把自己的手放在时宴握着刀柄的手上。
鲜血疯狂的涌出。
林敏浩的衣服整个都被染红,他说:
“刺错地方了。”
“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一个器官都没有刺中。”
“怎么办呢,真该把你捆起来好好学一学解剖学。”
时宴没有被吓住。
他平静的问:“是要我刺心脏吗?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