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径直往前走:
“欧尼觉得我做的不够吗?”
朴喜珍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癫狂:
“臭小子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吗?”
“做的不好吗?”时宴的鼻子发出了轻轻的哼声,“欧尼在说什么?疯了一样。”
朴喜珍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笑着经过的一个工作人员鞠躬:
“辛苦您了。”
她摁着时宴的后背,强迫他鞠躬。
等工作人员走了,朴喜珍才松开了自己放在时宴后背的手。
“欧尼刚才看上去很乖。”时宴刺了朴喜珍一句。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反抗。
朴喜珍停下步子,呀了一声:“狗崽子的牙齿终于硬了吗?欧尼是你叫的吗?叫努那(欧尼和努那都是姐姐的意思,欧尼一般是女性用,男性用努那。两者主体性不同。)”
时宴掏出口袋里郑玄哲的卡:“我请欧尼喝咖啡吧。”(注意这个,时宴总是故意用错词,隐晦撒娇)
朴喜珍牙齿里飘出一个切:
“xwin的卡?”
“是的。”时宴坦然到了无耻的地步,“不喝吗?”
“喝。”
两人一起离开摄影棚。
棒子区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咖啡店,毕竟血液里都是冰美式的地区。
两人随便走了一下,就到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咖啡店。
朴喜珍从时宴的手里拿过他的卡,去点了两杯冰美式。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时宴拨动吸管,朴喜珍拿着手机咔咔自拍。
“欧尼先回去吧……”时宴突然开口。
朴喜珍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一个带着兴奋的笑来:“有人找来了?是谁?”
时宴没有回答。
“oK。”她的口音很奇怪,带着一股纯纯的泡菜味,“好好干。”
抛下这三个字,她转身离开。
时宴看着她拿着冰美式离开,才把目光转向李泰贤。
李泰贤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的脚边和座位旁放着一堆橙红色的购物袋。(没人不知道是啥吧,爱马仕。浅一点橙色的是LV)
他单脚翘着,食指摁在冰美式的习惯上。
时宴拿上自己的咖啡走过去,自然的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莫?”(类似什么)
时宴吸了一口自己的冰美式:
“你很有钱?”
李泰贤放下脚,踢了一下放着橙色购物袋的凳子。
袋子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
各种物件落了一地。
时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很适合郑玄哲的鸭舌帽,他放开自己的咖啡,弯腰捡起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理直气壮的说道:
“去购物吧。”
“莫拉古?”李泰贤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
时宴看上去实在太理所当然了,他要钱的样子,熟练的令人心惊。
李泰贤脸上的惊讶消失了。
他张开双臂,撑在桌子上,以一种压迫性的姿势看向时宴:
“这些不够吗?”
高高在上?
一点也不。
他只是进入了自己的舒适区。
“不够。”
时宴随意看了一眼满地的购物,
“我喜欢白色和绿色的。”(普拉达和古驰)
李泰贤站起来:
“走吧。”
时宴拿好自己的咖啡,自然的跟在他的身旁和他并排往外走。
走了两步,李泰贤就停了下来。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和他并排的时宴。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视线集中在时宴和他的脚上徘徊了一会儿。
有些东西震耳欲聋。
【我真的喜欢这种感觉。】
时宴太久没有被人用这样的视线注视过了。
李泰贤这会儿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私生子了。
【私生子,还不是独子,我真的没想到。】时宴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怪不得最后能上位。棒子自古以来都是嫡庶神教,我以为……】
没听懂时宴这句话的意思:
【宿主你想说什么?这个李泰贤怎么了?你们两为什么都停了下来?】
所以说系统就是系统,代码就是代码。
已经和最开始的时候有了明显的不同,但它到底不是人。
不是人就不会明白那些隐晦的眼神。
它不会明白两人并排行走时李泰贤的不悦和骨子里的自命不凡,以及最重要的,让时宴几乎要呻吟出来的对他的恶意。
权贵对屁民的恶意。
天哪。
这是他的世界。
他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的。
郑玄哲的愤怒,一定是黑夜里点燃的火焰。毫不留情的抛弃他,摧毁他后,一定会迎来最热烈也最暴力的报复。也许十年,二十年后,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他为了diss他写下的歌。
林敏浩的冷漠,是十万米冰封的雪原。他会好奇,会接近,在发现他不是他的同类之后,一定会迎来最隐秘最直接的报复。也许他会设计一个凶杀案,将他切成一块又一块,做成最近麻辣烫吃进腹中。
李泰贤的不屑,是冬日里淅淅沥沥的雨。他会心动,他会试探,在发现永远都得不到后,他会选择狂风暴雨般的强取豪夺和毁灭。也许一个月他的耐心就会耗尽,然后将他锁在只有他知道的地下室。
林雪弇……
这个家伙是命运送给他的什么捕捉器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这么多符合他口味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送到他身边来的?
时宴差点都要忘记自己的攻略目标是他了。
其实硬要说的,林雪弇其实也符合他的口味。
柔软只是表现,心硬如铁的林雪弇从不相信爱情,他只想成为第一。所以不管是爱他的,还是他爱的,都只是工具。
有用的时候,他愿意露出一个笑脸。
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很抱歉,请你去死吧。
真的为他挑了一个符合他口味的世界。
时宴,又又又一次的爱上了。
“不走了?”他看向李泰贤,直视他的眼睛,“少爷接受不了我这样的人和你并肩行走吗?”
李泰贤嗤了一声,他掏出自己的钱包,将钞票一张又一张的扔向时宴的脸。
“喜欢吗?喜欢就捡起来吧。”
多么完美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