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是让人捏了把汗啊。”
刚刚走出王座大厅，奥拉就搭话道。这次诺克塔尔国的同盟条件重新商议，完全不在事先的讨论中。
“没办法，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恐怕陛下认为，刚刚的赏赐还不够吧。”
连奥拉也感到出乎意料。虽然这次的论功行赏确实有些偏重，但已经是最大限度地提升了李明的功绩。
由于从外部获取的情报被层层筛选，皇帝的判断开始有些脱离现实，尤其是在艾维尔达斯皇太子成为皇位继承人的首选之后，这种现象更加明显。
“我也没想到，确实有些措手不及。”
“可即便如此，你也对答如流嘛。”
奥拉带着些许讥讽的语气说道。
“我一直都在进行战略思考嘛，多多准备也方便你这位秘书官吧？再说，有些人如果不解释清楚，完全搞不清局势呢。”
“唉……确实如此。”
尽管没有公开说明，但帝国曾经背叛过诺克塔尔国。想要让这次的同盟破裂不被计较，帝国需要做出相当的让步。不过，皇帝和其他派系对此并不知情。
因此，肯定会有人质疑“为什么要重新审视条件”。
但李明在这之前已经从皇帝那里得到了肯定答复。如此一来，内外派系的掣肘也就不足为虑，谈判可以顺利推进。
这就是政治的敏感度问题。艾维尔达斯皇太子的武勇无可挑剔，但在这方面的敏锐度实在是欠缺。
当然，李明也有意不想削弱自己在帝国以及诺克塔尔国的影响力。
“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总是能够在有利于自己的行动中，巧妙地融入自己的利益。即便你看穿了几步棋，他总能再下一步。对于艾维尔达斯皇太子，他也表现得无懈可击，声称“没有其他奖赏要求”，完全顾及到了皇太子的面子。
如果他再多提要求，皇帝可能会认为他对皇太子提出的条件不满。
“对我来说，你也确实难对付。虽然爵位和领地如我所愿，但在军衔和其他奖赏方面被你牢牢压制住了。”
“已经足够了吧。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派系，现在还可以重新考虑。”
“呵呵，不可能吧。我可是让皇太子非常恼火，已经做好承受一些小小报复的心理准备了。”
“……皇太子殿下向来不喜欢深思熟虑，这次被陛下表扬后，估计早就忘了这事。”
虽然他是个爱在事后纠缠的人，但此时奥拉选择不提这点。
“嗯……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单纯’，算是一种优点吧。”
李明无奈地苦笑着说道。而奥拉则是认真的。如果能得到这样有能力的人才，哪怕她要竭尽全力，她也会不惜代价。
“再问一次，不考虑加入我们派系吗？”
“宁死也不愿。”
“……求你说话声音小点吧。”
李明的一言一语都让奥拉捏了一把汗。如果有不合适的人听到了，他就有可能立即被判极刑。
“这里没人，安全。”
“……旁边的艾玛小姐可是脸色都快要吓白了。”
奥拉指着站在一旁，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美丽女子叹了口气。而李明依旧面带微笑，毫不动摇。
“那就方便地称她为‘那位’吧。情绪无法控制可是一大负面影响。展示恐惧或许可以，但在什么情况下展示，决定了行动的准则。”
“……”
奥拉不禁回想起那个晚上，李明屠杀娼妓的场景。她知道李明早已得知此事，他现在故意提起。她试图招揽李明，反倒被李明巧妙反过来试探。
“作为领导者的激励和训斥，必须考虑对象、程度、时机和情况，慎重处理。”
“……”
“我承认‘那位’的武勇，她的魔力和作为魔法使的能力也足以成为帝王。为了此，她定是经过了激烈的修炼，我不否认她的努力。但我觉得她缺少最重要的素质。”
“……是什么？”
“器量。”
“……！”
奥拉秘书官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艾玛已经站着晕倒了，背后的袖子正被李明抓着。如果被相关人员听到，李明刚才那些不敬的话很可能立刻被处以极刑。然而，他却毫不畏惧地在天空宫殿内大声说了出来。
这是一场强烈的招揽。
尽管李明的爵位、军衔和年龄都远远不及奥拉，但她并没有感到一丝不悦，反而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激动。能被这样一位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男人如此渴望，她不由得兴奋起来。
奥拉也决定以相应的觉悟回应他。
“那么，我也该说清楚了。李明，你很快就会被调到闲职。大概会是中央的内政部门吧，无法积累什么功绩，最终默默度过余生。”
“……”
“因为埃维尔达斯皇太子掌控着人事院，结果显而易见。不管你加入哪个派系，李明，你都不会被重用。”
“……”
“你太危险了，帝国没有哪个人能承担起让你掌握实权的责任。”
可惜的是，帝国没有像诺克塔尔国王吉奥斯那样的明君。而奥拉也知道，诺克塔尔国的国力远远无法与帝国抗衡。
正因为如此，李明才会回到帝国。
“现在这个时机，我有权力重用你。你应该有想做的事吧？没有权力，你无法实现你的目标。”
“……”
“假如出现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太子候选人，我也会做好准备。但在那之前……来吧，一起走，共同实现我们该做的事情。”
仅仅说出这番话，本身就是一种背叛。这座天空宫殿是个危险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哪里藏着耳目。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招揽的机会。下一次艾维尔达斯皇太子的接见，将决定李明的未来。
然而，黑发男子摇了摇头。
“……我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是李明。我一直都这样生活，也不打算改变我的方式。今后我也会如此。”
“……这样啊。”
“真是遗憾。”
“这话该我说，感觉头疼啊。”
没想到，竟然孕育了这样一个潜在的内敌，真是令人头疼。
“那么，去见艾维尔达斯皇太子吧。”
“不，还剩一点时间，我先离开一下。”
“……别再搞什么花样了。”
看着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的李明，奥拉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