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寒冬腊月，花妈妈额头上的冷汗还是涓涓不断。
“这这……”
“要说既然是老相好，若是觉得不方便，大可去客栈，为何专门来这春风馆还要这么麻烦的找个行首打掩护，这此次下来的开销……”陆臻看向老鸨，“难道李大人是傻的不成？”
季言也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之处，“这一般来这春风楼就是随便吃吃花酒那都要小几十两的银子，这若是还包下一个行首一晚上，那可得上百两。这细算下来，这花费未免也过于…”
陆臻点头，“所以说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所以表哥一进来才问这春风一渡有没有做其他生意。如今看来，她们这里是开了暗门子，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季言转过头怒视那位老鸨子，“花妈妈，小爷我还算对你有些客气，没曾想你这是把小爷当驴耍嘞~”
花妈妈赶紧摇头，“怎么敢~怎么敢呀~”花妈妈拍着大腿，急于解释。
“还请各位爷见谅，咱们这行当本就难做。但凡有钱那都是大爷，朝廷三令五申不让做这小馆生意，可是这恩客们喜欢，若是我们这小店不做，那生意自然全跑到别家去了。这不是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嘛，我们这儿也实属无奈之举~”
花妈妈言语之中可怜兮兮，说完后还不忘偷瞄了陆臻几人一眼。
发现陆臻一直注意着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花妈妈立刻垂下头不再言语。
“确实是无奈之举…”
“嗯？”季言听到从来不苟言笑，只爱怼人的表哥居然能顺着别人的话往下说。这天是变了吗？季言朝着窗户走去，生出脑袋看着外面冉冉升起的太阳。
“不对呀，那是东边呀~”
对于季言那样的幺蛾子行为，陆臻浑不在意。
“对，期初，你是一点也不同意。你还很担惊受怕，可是耐不住别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原本春风馆的生意慢慢地都被抢了去。你便开始挖空心思想要找到一个好的法子来做这门子生意。”
花妈妈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寒风从打开的窗户涌了进来，冻住了原本在额头浸出的汗渍。
“大人说的没错。春风楼确实是有做小倌的生意。”被击破心里防线的花妈妈，只好说出实情。“这小倌的生意每家妓馆都不敢拿到这明面上来，更何况是咱们这下在天子脚下。
除了固定的要求的熟客，像是李大人这种，既不会到处乱说，比我们更不想要别人知道做这件事的人，便是我们最理想的恩客。”
“那杜璘呢？”陆臻紧接着问道。
季言瞪大眼睛，“那那那个杜璘也好南风？”
见季言一脸震惊，似乎十分不相信的模样，陆臻从一沓公文中抽出一张纸。
季言赶紧结果，吕然也凑了上来。
“这是什么？”季言问道吕然。
“仵作尸检的结果。”吕然细细地阅读，最后也是傻了眼了，“后庭撕裂……”
季言彻底傻眼，“这杜璘不光好南风，还是个被人压的？”季言看向自家表哥，“可是不对呀，杜璘可是有儿子的，他若是真的好南风，难道那孩子如何得来？”
季言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可以跟着自家表哥一起办一件案子。没曾想，这下撕碎了他平日里所认识的一切。
“他不会也喜欢女人吧？”
陆臻点头，季言一下子心脏就不好了，“感情，平日里不跟我们玩是因为怕我们发现。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没曾想居然是这种问题。”
季言拍拍胸脯，“想好当初跟他一起玩，要不然指不定遇见什么糟七糟八之事。”
季言在一旁“心潮澎湃”，“劫后余生”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陆臻却继续问道那老鸨，“杜璘是真的包下了魏离月，只不过，每次包下的不只是她吧？”
花妈妈支支吾吾地眼神闪躲，“这个……这个”
季言在一旁看得着急，走过来，大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花妈妈，你要是再这样隐瞒下去，耽误了缉拿真凶。莫说这春风一渡救不了，就是花妈妈你自己也自身难保。”
终于在这轮番的攻击之下，花妈妈道出了实情。
“这杜公子却是同常人的爱好不同，每次来，不光是包下了离月，还要奴家店中最俊秀的男子一同作陪。这每次过后，无论是离月还是另外一位被看上的男子，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奴家也去问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难以启齿还是害羞，两人都是缄口不言。后来实在是影响第二日接客，奴家便也偷偷在窗外听了一次墙角，那那……”
花妈妈说道此处那也是难以吐露事情，霎红了脸，无法启齿。
季言脸上一抽一抽的，“没想到这杜璘玩的这么不要命，这也……”季言摇摇头，心中越发对这种乌烟瘴气的行为感到排斥。
“那日杜璘来此，房中除了魏离月还有何人？”陆臻询问，季言和吕然也睁大眼睛。若是他们再发现其他的目击证人，从中问询，这件案子可不就水落石出了。
“没有，没有，那日杜公子出事的时候，另外一个服侍的男子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没过多久便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后来便请了大夫，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花妈妈立刻道。
陆臻若有所思，问及老鸨，“那日叫什么，此时在哪儿？”
“小枫，就住在后院，此时应该还在休息，奴家派人给几位大人叫下来？”
陆臻点头，花妈妈唤来一位龟公，让其将那位叫“小枫”的小倌给叫来。
“你们这儿之前有一位男子死亡？还报了案，最后却是草草了之，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妈妈摇头，“这个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一个在奴家殿中打杂的小孩子，傻傻的，也就会做一下粗重活，上不了什么台面，人也不机灵，脑袋跟缺根筋儿似的，便一直留在后院打杂。没曾想一日却死在了后院角落处，加之又是冬日，等人发现的时候整个尸体都变得僵硬了。后来便抱了官，官府也来了人，不过实在没什么线索，后来便石沉大海了。大人突然问这个？是跟杜公子的案子有关吗？”花妈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