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塔特隆有些语无伦次,他看来是被地宫给吓坏了,但是眼神清明的学者却没有太多的慌张,反而是阵阵的兴奋。对于他们来说,真理胜于一切,求知欲促使着他们探索着一切未知,没有什么是比谜底和未知揭开时更能扣人心弦了。
叶芙妮有些怀疑这位学者先生是不是有失控的迹象。
但是人体蚰蜒这边耀武扬威,不断的试图越过抗拒的火线,冲过来大快朵颐。它在地宫里大多数时候吃到的东西都是变异千目兽这种和鼻涕一样的玩意,口感可以说是糟糕到了极点,现在好不容易有加餐的时候,它自然是两张脸跃跃欲试,不愿意轻易的放过这些人,哪怕说他们很危险。
但这份危险,只要不加剧,都在承受范围之内。
嘶鸣、痛呼、枪声,交织奏响了神秘狰狞的乐章,好似是一位癫狂的大师正在倾尽一切演奏。
“不行,队长!我的枪打不烂它,它随便抓个烂泥吸收,我们制造的伤口马上就恢复了,特制的子弹没有带下来,只能上手雷!”
血疗。
此刻人体蚰蜒展现出来的吞噬痊愈,和猎人的血疗手段很是相似,或者说本质都是差不多,吃!
按照古籍的描述,血疗是把血打进自己的身体里,从而修复身体。也就是说,一场激烈的战斗下来,可能猎人身体里的血是不是自己的都存疑,更不用说,收到伤害的猎人,能够通过攻击对方来掠夺鲜血的能力。
可见猎人们的战斗风格是何等的莽。
只要不被秒杀,他们抄着武器和你激情互殴,要是被砍伤了,哪怕是那种身体开了一个大豁口的伤势,朝自己腿上扎一针,再上来和你爽快对开片,可谓是纯爷们职业了。这种能力,足以把敌人给恶心坏了,只是没有想到在猎人们消失那么多年后,这种职业特性还会继续恶心人,而且是在一头怪物上出现。
变异千目兽在地宫中是食物链的底层,简单点说就是其他生物的血包。
人体蚰蜒看起来就是这地宫的最强怪物之一了,它的阵阵嘶鸣,仿佛带着一种原始的号令,总是能够让各个角落里的变异千目兽不受控制的涌来,任它采撷。比尔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拉扯,基本上就是在拿子弹和怪物做消耗。
除非他们有把整座地宫怪物都剿灭的子弹量,不然这样打下去实在是太蠢了。
“用地线甩开它,我们要快点找到林恩,其他的都放一下。比尔,我和你殿后杀它一次,其他人带着学者们优先朝下,就选后面右拐的走廊。”
叶芙妮当机立断。
继续被拖下去消耗,那真的太蠢了,人类对付野兽怪物,并不会单单局限于自己手头的力量,利用环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刚刚,梅塔特隆的话给了叶芙妮一点启发。不过,短时间内,他还没有办法说,就自己于地宫中的发现,找到第二头能够和这个怪物厮杀的存在,如果是聚合趋势的,两头怪物真的碰上了,注意力肯定是会转移的。
联手,重创一次这玩意,然后拉开距离。
哪怕它再能回血,被重创一次也应该瘫痪一会,而不是继续这么生龙活虎的在地宫中,和一条疯狗一样追着他们。
…………
…………
【厄运血裔】对于鲜血的特化控制,让林恩可以通过鲜血做许多事情。但比较屑的是,他对于自身鲜血的控制要弱上一筹,原因大概和灵性的自身保护有关,所以想要发挥这个能力,只能去取别人的血。
在穿越前,林恩见过一种说法,那就是给细微状态的物质极高的韧性强度,那么就会演变成为极为恐怖的杀戮利器。
比如说,纳米飞丝。
在某二五仔格外多的小说中,运用纳米飞丝技术开展的古筝行动,把一艘游轮给切成千层饼,那杀伤力可给林恩脑补造成了不少噩梦。他很多时候都试图想象,被那样一种飞丝切过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痛感。
“我没有纳米飞丝,你应该也没有游轮的硬度,这样就公平了让我来好好款待你吧。”
半蹲在昏暗的地宫通道尽头,林恩双目一片赤红。
在这种晦暗的环境下,地宫走道中一根接着一根极细的红色丝线,好似是生化危机中的激光走廊一样分布,不留一个死角。这些由鲜血拉成的丝线,理论上应该说脆弱到极点,别说被物体碰撞,就算是一阵风吹过它都能够自己破碎。
但是这一切在能够控制改变鲜血性质的【厄运血裔】来说,都不算特别困难的问题,特别是在黑圣杯覆写之后,对于能力的驾驭能够有一个质的改变,短时间内凝结出这种极细并且格外坚韧强度的鲜血丝线,再通过引导地下暗河水脉的奔涌力量维持,林恩在极短时间内拉着蕾蒂西娅就玩了一个死亡陷阱。
请君入瓮了实属是。
很快,林恩就看到了憎恶子体,那个肌肉胡乱生长连接,诸多扭曲指头组成一张大手,掌心处有着一团簇拥眼珠的猎奇模样,实属是他见过的怪物里审美新高度的存在,只不过这个高度是朝下的。
对于自己追逐的猎物忽然不跑了,而且站在这个只有一头能够通过的地宫走廊通道里,等着自己过去,同样是失控非凡者聚合而成的怪物,本能就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威胁。
六七根手指在地板上蠕动,破裂发黑的指甲不安的挠着石板,发出阵阵刺耳烦人的噪音。
“来啊,来啊……”
林恩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做出了脚步朝后的趋势。
本来还在犹豫踌躇的憎恶子体见状,就像是古怪的蜘蛛或者螃蟹,手指关节骤然发力凌空就飞了过来,它们这配合演出的动作让林恩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随后走道里发生的画面,有些少儿不宜,极为血腥。
没有纳米飞丝那种切割时的无声无息。
只听见嗤嗤的切割声响起,就像是裁纸刀切A4纸一样利索,随后是几十块抽搐的肉块跌落在地上,从切割的伤口处探出细密的肉丝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