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果亦盯着眼前的女子，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五官，似观察更似描摹。
那一袭红衣红得耀眼，红得张扬，这便是自己的前世吗？
“我只是我，这一世的我。”虽然已经知晓，但是她不想成为任何人，既然重活一世，之前的恩怨便随风而逝吧。
“不曾想后世的我变得如此怯懦，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红衣少女气势一凌，红衣无风而起，那眼神中充满了对一件事情的偏执。
这种情绪让阮果的心脏有些微微窒息感，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这红衣少女前有丝毫异样。
“愿闻其详。”阮果实在是好奇。
红衣少女嘴角上扬，衣袖一辉，便看见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
辉煌的宫殿上站着天帝陛下，依然是那样威严俊朗，神圣不可侵犯。大殿两侧整齐站着各路穿着官服的神仙。
又来！又是给她看前世的回忆。
即便阮果知道眼前场景是前世，她仍然能感觉到彼时大殿上一股严肃压抑的气氛。
原本就自带威严的天帝此刻脸上结满寒霜，仔细看就会发现神仙们各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正殿中央跪着一袭红衣，正是前世的自己，因为背对着阮果，看不清她的表情。
“父皇，儿臣愿亲自动手。”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身银色盔甲，高束的紫发将五官映衬的愈发丰神俊美。
“准。”
阮果眼见着祭王子走上前，拿起托盘上的一柄黑色的长剑。
那长剑通体发黑，黑得几乎形成了气旋，仿佛能将望向它的眼神都吸进去。
然后他一步步走向红衣少女，阮果看到了红衣少女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当阮果以为他们之间应该说着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噗呲一声。
剑入血肉。
那黑色的剑从阮果心脏处贯穿，血沿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万籁俱静。
阮果的手突然捂住胸口的位置，这一刻，没来由地觉得那里好疼。
哪怕她已经不是她，哪怕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
在这一刻，她感同身受。
那一剑隔着千万年刺进了她的心脏。
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在大殿中响起，阮果在那声音里听到了绝望。
“我愿你们天宫大乱，愿你们天神凋零，愿殿上所有人被心魔所困。”
不甘、愤怒、绝望的少女说完这句话一把握住胸口的剑，用力一拔。
更多的鲜血溅了出来。
红衣少女慢慢地站起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用了很久。
脊背挺得很直，衣裙红得耀眼。
她看向殿堂上的天帝，看着眼前盔甲上溅上她血的太阳神，看着站立在两边的神仙。
一个个，每一个都看得仔细，那种要将所有人长相都记在脑中，刻进心中的认真。
红衣女子缓缓转过身，阮果看见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鲜血顺着眼角流下。
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在眼神接触的一瞬间，阮果感觉到那个少女好像看到了她。
就是这么一种怪异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