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宁端一愣,奇怪的看向黄有德。
既然是一个月没下雨,眼看着就是旱灾,怎么会有的地不旱,有的地旱死?
他小时候也不是没跟宁观山一起去打长工,给地主家做佃户。
旱灾之下寸草不生,别说没可能有地幸免于难,没有水人都得旱死!
“侯爷,您有所不知,没下雨但是有水,锦河里的水多的用不完,那二百亩地地势低,用锦河的水浇上了!”
黄有德赶紧说道。
“那旱着的三百多亩田地,地势有些高,水上不来,一桶一桶挑根本起不到作用,眼看着锦河的水滚滚而去,咱们也只能干瞪眼!”
“这可如何是好啊!”
宁观山急得直拍手。
做佃户种别人的田,干旱起来都心疼的要命,更不用说这还是自己家的田地了。
家里有五百亩田地,这是给了宁观山一个惊喜!
可眼看着三百多亩田地的秧苗要旱死,就像是人摔进悬崖。
“侯爷,这三百多亩地的秧苗旱死,意味着秋天没了收成!”
“靠着那二百亩田地种出的粮食,根本不够养活农庄上的庄户,种子也留不出来,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屯些粮食?”
黄有德朝着宁端建议。
农庄上的庄户和佃户不一样,佃户是种地主家的地,拿粮食交租,不管收成好不好租子不变的。
可勋贵府上农庄的庄户,那都相当于勋贵的家仆,不允许脱离。
世代都要给勋贵种地,不用交租,不拿收成,全部都是勋贵的,但是得管他们的温饱,给他们发粮食过活。
黄有德说完就等着宁端回答。
可宁端却根本没注意他刚刚说的话,此刻他在脑海中疯狂头脑风暴,想如何解决干旱!
这不是一点水没有,反而是有水没办法用!
建水坝,挖水库……
宁端果断放弃。
这两个办法能解决干旱,可都是巨大工程,需要花费巨大,钱从哪里来?
就算钱没问题,也需要大量时间修建,等建完秧苗早就旱死了!
最关键干旱肯定不是上锦城这里一处,夏天干旱的地方一定少不了。
上锦城作为蜀中最中心,这里干旱蜀中估计全部差不多都在干旱,所以得想个能够及时解决问题的办法。
关心则乱,一时间脑子就像死机似的!
“三百亩地的秧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旱死?”
宁观山着急的来回转圈踱步。
陈氏也能理解自家男人的心情,她很清楚田地里的秧苗,那就相当于宁观山的命。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家的田地地,那么多田地里的秧苗会旱死,可不就相当于要宁观山的命嘛!
“老头子,你着急也没有用,先坐下歇歇,一直转也不转出办法啊!”
陈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宁观山坐下。
“这可都是自家的地,自家的秧苗啊!”
宁观山痛心疾首,眼眶都看到泪珠了。
“爹你先别着急,咱们想办法把水弄到高处不就行了?”
宁伊伊也朝着宁观山宽慰。
宁观山无奈看了一眼女儿。
“水往低处流,怎么可能让它上高处呢?”
啪……
老爹老娘妹妹三人的对话,阴差阳错点醒宁端,他猛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对啊!把水弄到高处不就成了,水自己没办法上去,但是可以转上去嘛……”
众人被宁端这突如其来一下吓了一跳。
“端儿,把水转上去,你这说的啥啊?”
宁观山一脸不解的看着宁端。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没搞明白,宁端口中这转上去啥意思。
“老黄备车,我要去城外农庄上看看……”
宁端没解释起身朝黄有德命令起来。
黄有德赶紧去准备,宁端则朝宁观山三人道:“爹娘小妹,你们三个好好休息,要是饿了就吩咐厨房弄饭吃,儿子我去趟城外农庄!”
“我跟你一起去!”
宁观山主动提出跟着,“我去看看地里的秧苗,顺便认认咱们家的地!”
家里有地宁端没时间管,自己作为他老子,自然得管起来,别的不敢保证能管明白,可是这地自己可拿手。
“也好!”
宁端知道老爹是个种地狂魔,所以没有拒绝。
片刻后,父子两个乘坐马车在亲卫的护卫下前往了城外农庄自家田地,
刚到田间宁端便顺着车窗,看到田间忙乱的农户庄户。
光着膀子满身汗水的汉子,手里提着两个木桶,狂奔来回奔波,从锦河那边挑水灌溉田地。
妇人小孩子也都拿着各种能盛水的器皿来回的运水。
全民抗旱运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连官府的人员都出动帮助那些普通百姓挑水。
可这一切都在徒劳无功。
挑来的水灌溉到田里,重新挑水回来的时候,之前灌溉的水,早就被炎炎烈日晒干。
他们挑来的水,对缺水的秧苗来说杯水车薪……
他们内心早就开始崩溃,有些妇人崩溃大哭,可仍旧哭着挑水,为的就是能救下秧苗。
勋贵农庄的庄户还好。
可对于那些给地主种地的佃户,自己有田的老百姓来说。
秧苗旱死那就预示着没收成交租,没收成留来年的种子,没收成就没粮,没钱,冬天就得饿肚子,甚至逃荒!
马车上的宁观山感同身受,急得满头大汗,他之前也是这样的贫苦老百姓,了解这其中的辛酸无助。
之前进城的时候,宁端并没有注意,现在一看才发觉,旱灾已经降临了!
马车停在了自家农庄田地的田头。
面前这些田地都是旱的,田垄的土地已经渐渐干裂,秧苗看起来还行,但谁都知道如果还没水,那肯定得旱死。
农庄的庄户也正在挑水,宁端让亲卫叫过来一汉子。
“侯爷千岁……”
汉子得知这就是自己所在农庄的东家,赶紧给宁端下跪。
“都累坏了,还跪啥?”
宁端一把拉住汉子,询问起来:“锦河距离这里多远?”
“差不多两里路!”
“两里路?”
宁端一惊。
他们这些人提着两桶水走两里路过来,这么热的天气,往返最多两次就得脱水,这可是要命的!
“侯爷咱家的地还不算远,最远的地得足足十里地,河道都干了,没办法只能去锦河挑水!”
汉子憨厚的回答。
可紧接着他突然一个踉跄坐在地上。
“怎么了?”
宁端和宁观山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去搀扶汉子。
“侯爷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汉子挤出憨笑摆手。
可他嘴唇干裂发白,明显是中暑脱水的初步症状。
“把本侯带的盐,碗,拿来!”
宁端赶紧朝亲卫大吼。
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带了盐和喝水的器皿出来,为的就是防止治疗中暑。
“沏盐水……”